当年他自以为江奉恩的喜欢无比粗浅虚伪,甚至觉得被背叛。可如今事实却告诉他,他所耿耿于怀的东西,江奉恩分明早就给他了。

无比真诚地放到他面前,可他却没看到。

那时候他就该好好查下去的,陆岱景想。

出狱时他曾来到江府,或许是心有不甘,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情愫,他想见江奉恩一面。可到了江府,却是没见到人,那小厮说:“江少爷染了疾还在昏睡,不宜见客。”

他并不知道江奉恩是真得了病,只觉得江奉恩是不想见他,平日从没听说过他生病,自己一出事,他就病成这样。

他还想再说什么的,却是见到了陆延礼。

那人看到他似乎是有些惊讶,开口道:“九弟,如今你刚出狱还是少与恩恩来往,不然怕是会牵连了他。”

“江奉恩不怕,皇兄倒是先替他担心上了。”

那人只扇了扇扇子,“但恩恩……”他刻意地话说一半,又装作自然地接着道:“我同他自小一起长大,有些话他不好开口,只能我替他说了。”

陆岱景本不相信他的话,但随后,却见陆延礼畅通无阻地进了江奉恩的院子。

偏偏就怪时机太凑巧,江奉恩在他入狱时生病,又在他洗清罪名时病愈。

他怎么能不怀疑。

江奉恩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到他的皮肤,他挣动了几下,醒了过来。

头还是昏昏沉沉,身体却莫名生出几分渴望,像有蚂蚁爬在心尖儿,痒得他全身发酥。他靠在床头抚摸着圆滚的孕肚,等稍微缓和些,他才掀开帘子下床。

他推开门出去,见坐在院里的陆岱景。

“王妃,殿下来了好一会儿了。”

江奉恩皱了皱眉。

正打算离开,陆岱景却叫住他,“江奉恩。”

“过来。”

江奉恩没动。他听外面的人说今天早上陆延礼放出来了,心里大石头落地,现在孩子也被接进皇宫,自己没什么把柄在陆岱景手上,本不想再与他多话,但又怕他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犹豫了半响,还是走到他面前。

把人叫过去陆岱景却不说话。江奉恩站了会儿,习惯性地把手放到小腹抚摸着,才听陆岱景开口。

“当年的事......我知道了.......”

江奉恩没回话。

陆岱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乱得厉害,好半响才憋出一句:“我没想到会是你,我......”他说不下去,抬头看向江奉恩,那人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不是往日里那种冷漠。

陆岱景一愣,突然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怪我?”

江奉恩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当年的事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已经没放在心上了。”

当年怨过,现在已经不怨了。

陆岱景却突然站起,他抓着江奉恩的手,“你可以怪我,你怪我吧,是我误会你......”

“殿下。”江奉恩打断他,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鼓起的小腹上,“你看,这个孩子有七个月了,另外一个也已经三岁多,四年了。”

“今日不同往昔,我总不该一直停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