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岱景点点头,不等太医过来,便又睡过去。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安公公伺候他更衣。
“我睡了几日?”
“回殿下,有五日了。”说完,见陆岱景皱着眉,便又开口:“王妃每日都会过来坐一会儿。”
陆岱景也没说话,见安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还有什么事?”
“听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今天早上从牢里放出来了。”
陆岱景倒是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拿不出证据,被放出来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虽没有证据证明太子谋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没有这个心。自此之后皇帝对他的猜忌只会有增无减。
烧已经退了,只是那池水实在太过冰凉,在水中的时候还不察觉,只觉得浑身的刺痛都消除了似的舒服,现在醒过来,感觉浑身都是冰的,他又多穿了件衣服才出门。
一路走到江奉恩院外,大门紧闭着,陆岱景却没有动作。
“殿下,要进去吗?”
事实上,他很想看看江奉恩。但是又生出一种没由来的胆怯,好半响,他才开口:“不了。”
“安排马车,我要去宫里给贵妃娘娘请安。”
那头的贺贵妃同样是火急火燎,本想着这次一举扳倒陆延礼,但她暗中安排诬陷的叛贼竟一夜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没等她再谋划,陆延礼就被放出来了。
“娘娘,九皇子殿下来了。”
“快叫他进来。”
“阿堇,你身体如何?”
“劳母妃挂念,已经好多了。”
贺贵妃握紧喝了口茶,“太子的事你可听说了?”又说:“你昏迷这几日有人动手了,那些安排的逆贼如今人影都不见。”她看上去十分慌乱,陆岱景却如同置身事外,开口却是问起另一件事。
“母后,当年我被冤入狱,救我出来的人,不是你吧?”
贺贵妃心里一跳,紧紧地握着杯子,强装镇定地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
“母妃回答我的问题便可。”但看着贺贵妃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开口道:“是江首辅,对不对。”
“阿堇胡说什么呢,那时候是我……”
“母妃。”陆岱景皱着眉打断她:“您还是说实话吧。当年谋害皇子,您分明也参与其中吧。”
贺贵妃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你怎么……”
陆岱景怎么知道是她?
那时她暗地里与箫妃一同悄悄害死了不少刚出世的皇子,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人发现了把柄。她还不及动手,箫妃竟是先把陆岱景推了出去,毕竟陆岱景母亲就是这样的人,怀疑到他身上简直再正常不过。
眼见找到了这么个替罪羊,贺贵妃虽然不舍这枚培养多年的棋子,但她若是再帮陆岱景,更容易引人怀疑,只好哑巴吃黄连,硬生生地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