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江奉恩的手,突然开口问:“今日你愿贴上写的是什么?”

江奉恩不告诉他,“说出来就不灵了。”和那时是一样的话。陆岱景低着头,几乎要和江奉恩的鼻尖碰上,下人们识趣地离开,江奉恩也觉得气氛不对,正想退一步,就听陆岱景问:“里面有没有我?”

江奉恩心突突地跳动着。

“有。”他说。

陆岱景这才满意地微微俯下身。

江奉恩愿意留在他身边,愿意爱他,即便是不如当初那般浓烈也足够了。

离得太近,江奉恩反射性地闭上眼,但后男人却只有用鼻尖和他的脸颊碰了碰,“你的脸好冰。该回去了。”

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江奉恩耳根发红,紧抓着陆岱景的手,“哦、好,回去吧。”

走了几步又问:“那你的愿贴写的是什么?”

陆岱景当然也知道说出来就不灵了,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不愿告诉他,回江奉恩:“只有你。”

江奉恩心中像被注满了糖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看着陆岱景的脸笑了笑,走在他身侧一路回到卧房。

那池水太冰了,当夜江奉恩清醒百醒,辗转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有陆岱景,也有陆延礼,醒时又全都忘却了。

见屋外天还未亮,江奉恩却再也无法睡去,只好一个人起身。

寺庙之中,即便是夫妻也不能同房,所以屋子里就只有江奉恩一个人。

他走到屋外,守夜的宫人都还熟睡着,江奉恩没有叫醒他,而是一个人四处走了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净根池水,他整个人清醒得很。远远地见大殿中似乎有人,便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那人的背影,分明是陆钟弈。

礼佛到这个时辰,怕是太后叫他留下的。江奉恩有些心疼,站在殿外没发出动静。

再过几月就要到他的束发之礼了,这么一看,陆钟弈背影身形修长挺拔,倒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了。

“阿娘见到我,为何不进来?”

江奉恩一愣,走到殿中,“你怎么知道是我。”

“阿娘的脚步声很好分辨。”

江奉恩点点头,见陆钟弈闭着眼看不到,便说:“我怕惊扰了你礼佛。”

陆钟弈一时没说话,动作庄肃地俯身叩首行束礼。身前烛光映在他脸上,这模样动作几乎和当年的陆延礼如出一辙。

之后他扭头看向江奉恩,“没事,天快亮了,我也差不多结束了。”

江奉恩看他一整夜没睡,眼睛里都泛着红丝,叹了口气道:“你皇祖母与你都虔诚有礼,但你也要为自己身体着想。”

“我知道,阿娘。”

“这次守夜是我自愿留下的 。”

江奉恩愣了下,守夜是最耗人心神的,这般虔诚莫不是有什么难了却的心愿?

“阿弈,你若有什么心愿便告诉阿娘,阿娘自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