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这儿留宿吗,恩恩?”

陆延礼这样让江奉恩没忍住哂笑,抽回手道:“不可以。”要是让陆延礼留下来,他今晚不就白白忍着没喝酒了吗。

他拿过屋门口的油纸伞,“趁雨小,回去吧。”

陆延礼倒是没再纠缠,只是接过雨伞时莫名开口:“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陆延礼轻轻地看着江奉恩,道:“后悔当初抵了碧牡丹来救我。”

江奉恩一愣,猜不到陆延礼是从哪儿知道的,看着陆延礼此刻的模样,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向来都是自己依靠陆延礼,但这次自己护了他一回,陆延礼却显得有几分……患得患失。

江奉恩抿了抿嘴,“一个酒楼而已……哪比得上你。”

江奉恩随口的话却让陆延礼一怔,他直直地看了江奉恩半响,直到江奉恩把伞塞进他手中,“真醉了?”

他才回过神似的,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话的,最后却只是推开门,“那、我就先走了。”

整个人都有些奇怪。

第二日醒来时雨就已经停了。

江奉恩刚回京城没买宅子,好在他父母虽回了江南,但江府还给他留着,江奉恩便叫人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回去。

江奉恩离开太久了,又有先前假死的事,老管家见着江奉恩的时候甚至都没认出人,直到见到他的身后的陆延礼才瞪大了眼睛,“少爷!您不是……”

“那是个误会,我之后再给你解释。”

管家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没有多问,江府上下只几个侍仆留在这儿看守,除此之外……江奉恩竟看到了原本入山的相士。

相士见到江奉恩倒没有丝毫的惊讶,朝他鞠了一礼,“江少爷,好久不见。”

“张相师,您出山了?”当初江奉恩四处寻他都没有寻到,如今居然回到了江府。

“我所在处遭了天火,便只能回来,只不过没想到离开这么几年竟如此动荡。”

说着,他细细看向江奉恩,“八年未见,少爷也变了不少。”

俩人说了几句,陆钟弈在一旁叫他,江奉恩便过去了。

相士看着江奉恩的身影,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进了屋子。

江奉恩先给段毓安排了屋子,段毓看上去挺满意,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瞧瞧,走到门口不知见了什么,瞬间换了副表情。江奉恩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见穿着常服的陆岱景。

一身素白青衣,叫江奉恩一愣,等回过神时那人已经走到他跟前了。

江奉恩眨了眨眼望向别处,“你怎么来了?”

陆岱景却没回,扭头凉飕飕地看了眼江奉恩身边的段毓,“他怎么在这儿。”

江奉恩都还没开口,段毓就直呛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他在哪我就在哪儿。”

江奉恩心里为段毓抹了把汗,要他知道陆岱景是什么身份怕能给他吓破胆。

又扭头见陆岱景不悦地皱了皱眉,江奉恩忙拉着陆岱景出去,“段毓你先收拾东西,我带他四处走走。”

陆岱景没挣扎,由着江奉恩一路拉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