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反反复复只是出现一个男人,那人总会在他耳边说话,说了很多,但梦醒之后就什么都忘了,只记得男人叫自己“夫君”。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个声音明显是那日与自己喝茶的那个男人。

下人打听过那个男人,他叫江桉,前些年才到的怃阳,似乎是什么富家子弟,很富有,又与段毓十分交好,像是表亲。他还有一个女儿,但他身边一直都没什么人。

那么那日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许是这些日子才遇上的人。

但脑子里只要闪过那俩人亲密的画面,楚昭辞心口就气得厉害,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自他三年前醒来就把原先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只知道自己是摔下山崖,其余一概不知。

解原告诉他他是原先的太子陆延礼,又给他弄了假身份,让他不要回京,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是谁。

他的记忆几乎全是空白,唯有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对劲,脑子里像是要争先恐后地涌出过去的东西,他想自己与他先前一定有过什么,否则自己不会变得这么不对劲。

“公子,魏大夫来了。”

“叫他进来。”

这几日陆岱景整日变着花样地叫人给江奉恩送礼,送的时候便和人一起进屋,和江奉恩纠缠好一会儿。就像当初江奉恩纠缠他那样。

夜里江奉恩刚要入睡,就听见窗户被什么东西敲打,他走过去就见是只不知名字的鸟,脚上还挂在信条。

他不允许陆岱景擅自进府,陆岱景现在就用这种方法叫他出去。

上面陆岱景只说自己得了一壶好酒,犹豫半响,江奉恩还是起身走了出去。那马车在门口等候多时,江奉恩刚上去就被陆岱景抓住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江奉恩左右看了看,问:“酒在哪?”他被青江和段毓管着,一年也只能喝这么几口,今夜是有些馋嘴了。

“去你就知道了。”

陆岱景将他带到湖边的一处亭中,远远地江奉恩就嗅到那酒香。

确实是一壶好酒。

陆岱景挥手叫人退下,给江奉恩倒满酒杯。

“尝尝。”

江奉恩喝了一口,浓醇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肚子里瞬间火辣辣的。

“你哪里弄来的酒?”

“京城里送过来的。”

江奉恩不禁瞧了他一眼:“你可真是……”后面两个字他没说出口,转而问:“不是说要回去吗?怎么这么久了都还在这儿?”

“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当然是不放心江奉恩和陆延礼单独待在一处。俩人都对此心知肚明。一时间,亭中就只有江奉恩饮酒的声音。

几杯下去,腹中很快就暖热起来,四肢也逐渐开始发热,江奉恩觉得有些上脸了,扭头见陆岱景正瞧着自己,他一顿,“你怎么不喝?”

问完又自顾自地道:“哦……你酒量不好。”

他想起陆岱景醉酒时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他把自己满当当的小杯酒凑到陆岱景面前,逗他似的开口:“喝一杯?”语气里都带着醉意。

其实江奉恩的酒量也算不上多好。

陆岱景看了他一眼,接过喝了下去。这酒实在太烈,他的脸瞬间就变得发红,连鼻尖都被冲得红红的。

江奉恩笑了起来。

“这么久……还是没一点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