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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礼没有回话,端坐着微微抿了口茶,随后才浅浅地笑了笑:“我知道。”

自遇袭起他就知道自己今后会面对什么,成王败寇,能存着一条命已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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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陆延礼这幅模样,徐太傅心中更加悲痛,即使流落到这幅田地,陆延礼也没露出一点乞舍的神色,仍是正襟得体,不外露一分情绪,他亲手教出的君子之才,本该像他名字那般,承袭,延礼,可最终却是那暴戾之人夺得皇位。

徐太傅嘴中干涩,说不出多余的话。

可忽地,他却又听陆延礼开口:“你可知九王妃如今可是搬进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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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陆延礼说那个人,徐太傅愣了半响。

他曾听闻宫中传言,说陆延礼与九王妃有染。那时他必然不信的,他知道年幼时陆延礼便待那人非同寻常,但那人最终是做了陆岱景的王妃,据他说知,自那人成亲之后陆延礼便没有再去见过他,这也算恪守礼节。可现在,当陆延礼问出这句话时,他怀疑了,不,该是笃定,笃定陆延礼与那人的关系必没这么清白。

若非如此,他怎会在死里逃生后最先问出的话竟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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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礼显然还不知道那人的事,于是乎,徐太傅的心更是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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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人说话,陆延礼看了眼老师的神色,便知晓他应是猜到了他们的关系。事到如今,陆延礼也不想再解释。

皇位已是陆岱景的囊中之物,若说陆延礼甘心自己一辈子都倾尽心血想得来的东西这么拱手让人那实在太假。但那毕竟已是他舍弃过的东西了,如今他再无原先那样的心思去争抢,他只愿江奉恩能同他一道离开,哪里都行,只要再不回这京城,与他一起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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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与他之间有些误会,希望老师帮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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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年迈的老人垂下了眼,面上满是愁容,“殿下……”他顿了顿,陆延礼已察觉不对,没给他阻止的机会,徐太傅便说出口?“九王妃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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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礼神情顿住,勉强地笑了下:“老师是不是记成别的妃子了,是那位江家的小公子,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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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傅不忍抬头看陆延礼的表情,缓缓道:“他小字是叫江奉恩吧?这些日子总听人提起……是他,两月前从坠下衫头岭,至今尸骨未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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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头岭?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陆延礼先是觉得他是在说笑,后又觉是陆岱景故意报复他才放出的谣言。毕竟他当初也说江奉恩坠下衫头岭生死未卜,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徐太傅嘴上下开合着又说了什么,陆延礼一句不信,可他端着茶杯的手却止不住颤抖,茶杯磕到桌上瞬间损了道缺口。陆延礼忽地起身离开了徐太傅的府中。

解原回到屋中,刚点灯上等就看到背对他坐着的那人。

他心头一惊,差点还以为是陆延礼的鬼魂来找他索命,但又想陆延礼的尸身一直没有找到,又看他隐约的呼吸,便缓和过来,恭敬地行礼。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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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礼没有看他,只问道:“我没死。你要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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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原沉默了半响。他虽已跟从于陆岱景,但陆延礼与自己也是十多年的交情,若不是因为陆岱景和小叔的胁迫他也不会……

于是他摇摇头,“你能活着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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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礼松开袖中短刃。解原是知道他和江奉恩的事的,并且他先前与陆岱景同谋,其中内幕必定是知道不少。于是他径直开口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