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叩头的人们逐渐没了踪影,他恍惚能看到山头的庙宇。身体僵硬又痛苦,随着他的动作都能听到骨头的响动。陆岱景咬紧了牙接着跪,额头重重叩下又抬起。

陪同他走了一路的安公公都觉得疲惫,更别说陆岱景了。他看着陆岱景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衣服被血水和汗水浸湿,面上全是血迹。

“殿下咱们先回去罢,明日是您第一天上朝,不能耽误……”陆岱景不说话,可安公公却自顾地停下了,因为他看到陆岱景那双眼,深不见底的、绝望的黑,却是死盯着山顶的庙。

安公公此刻才恍惚回头看向山下,来时的路已经看不清了,竟已走了这么远。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沉默地伴在陆岱景身边。

额头磕出的血顺着流下,流到他眼皮上,陆岱景不擦,只用力地眨了眨眼。他能感觉到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一阵热一阵冷,脑袋发昏看不清路,可他抬头看见他越来越近的高庙,想到江奉恩的脸,他忽又觉得自己还能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