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睛,“你……”
陆岱景看了他半响,道:“他大概是察觉了。”
江奉恩点点头,“现在屋外都是人……”
“你找机会离开吧。”
但陆岱景却没动,只是看着他,“你同我一起,别留在这儿。”
“什么?”
“你给不了他想要的。”
江奉恩心头一涩,又听陆岱景接着说道:“你留在这儿只会受委屈。”
江奉恩沉默着,一言不发地望着那根快燃尽的蜡烛。
“当初他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手指在桌上划了一道,半响,哀叹似的呼出口气,“但我不想离开他。”
陆岱景抚着胸口,微弱地咳了几声。
可江奉恩却不像当年那般关心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当年嫁入你府中,我也是回他这句话。”
陆岱景胸口愈发难受,本以为病已经痊愈,却不想此刻更加严重了似的,心肺像有千万蚂蚁在爬,又痒又难受。他又猛地咳了几声。
“你回去吧,刚才我都忘了……你能这般轻易进来,想必你也有能力自保。”
“延礼刚才对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说他只会有我。我相信他说的话。”
陆岱景皱着眉,“你又怎么知道……”
江奉恩打断他:“殿下,你不用可怜我。之前我说你们不同,是我一时嘴快。”
“最起码我在他府中四年,他都真心待我。”
“他从不骗我,所以我想信他这一回。”
陆岱景直直地看着他,心却一个劲儿地往下落,一直都落不到底。本以为陆延礼同李家结亲,江奉恩就不会像先前那样爱着陆延礼,至少也会有了间隙,可江奉恩却还是信他,一整颗心都放在陆延礼那儿。
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屋外却传来声响,江奉恩忙站起身,不再看他。
“你快走吧。”
陆延礼进屋的时候又闻到了那股药味,他微微皱了皱眉,见江奉恩已经上了床,便也躺到他身边,然后伸手将江奉恩搂进怀中。
江奉恩没有动,他便低头在江奉恩的后颈亲了亲,“一整日都在屋里,闷坏了吧。”
“明日带你和钟弈去游船。”
江奉恩没说话,像已经睡着了似的,好半响,喉咙里才“嗯”了一声。
第二日清晨,照礼训,新妃入门是要同太子妃请安的,李茹绪刚走到门口就被东苑的侍卫拦下,只叫她回去,之后也不用再来。她隐隐觉得不对,但也没过多停留。
昨日入房之后陆延礼没有在她那儿留宿的事已经在府里传遍了,在外头大概也成了不少人的取乐的谈资,但于她而言这算不上什么坏事。
她巴不得太子永远不要进她的屋。
回去的路上远远地见张公公像是有什么急事地匆忙往东苑里跑。
彼时陆延礼正伺候江奉恩喝粥,前些日子江奉恩都很少能吃下东西,今日俩人关系稍缓,江奉恩不像前几日那么抗拒,虽也不想同自己多话,但最起码愿意吃他喂到嘴边的粥了。
吃完整整一碗,他将勺子放回去,又用帕子帮江奉恩擦嘴,江奉恩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