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将他从小妾的床铺上揪了起来,拧着他的耳朵回到了他俩的房间里,房间里摆着的一张三层碌架床上,两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在各自的床铺上睡得正熟。

妻子低声跟他说:“我们家隔壁那栋唐楼的房东要卖房,因为着急移民所以卖得很便宜,只要9万元。”

“9万?我们没有那么多啊。”他家的存款只有4万多。

妻子道:“实在不行就借一点吧,又或者向你报社老板预支一下薪水啊。”

徐金昌下午刚跟何宽福吵架憋了一肚子气,让他低头去向何宽福借5万元?

绝无可能!

可是不去借的话去哪弄这五万元呢?

第二天上班,徐金昌不情不愿地被妻子推出家门,进了报社的办公室,副刊主编王兴业又拿一叠报销单找他签字,看着这些报销单,徐金昌仍旧签着字,心里想的是到底从哪从这五万元。

手里这些签的单子其实他之前就在这里动手脚了。

反正是他签字,一年他也不多贪,弄个一万来元就好了。

之前的大老板何宽寿并没有明说,但时间久了其实他应该是有察觉的,只不过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报社还得靠他,何宽寿见他贪的也不多,才一万元而已,就当做是给他的奖金了,也就没有追究。

要不然徐金昌哪来那么多钱租一层唐楼还养二十几口人呢?

只是如今想买一栋唐楼的话,之前贪污的那点钱还是不够的。

反正这两个月新增了电影明星副刊,记者们出去跑新闻的报销量增多,他在里面多捞个四五万元,何宽福也看不出来。

这么想着,他就比往常多捞了一些。

就这样签了半个多月就入手了一万元,徐金昌又向亲朋好友借了四万元,跟中介和房东谈了两次价格之后,最后以八万五千元的实惠价格买了下来。

可是交完了钱之后,之前围着他们很热络的中介以及谈了几次的房东忽然消失了!

他们赶紧报了警,还是贿赂了差佬之后,差佬才将房东找来的。

可是房东一出现,徐金昌夫妻俩都懵了,怎么房东跟之前收他们钱的不是一个人?

他们立刻明白这是被做了局!遇到了骗子!

不仅被骗光了自己的所有积蓄,还向亲朋借了四万多!

回到家,徐金昌暴怒打骂自己的妻子,“你不是说那个那个房东,以前见过面吗?怎么连人你都能认错?”

那可是将近九万元啊!

半辈子的积蓄就这么没了!

妻子被打了也只是捂着脸哭,“谁想到骗子竟然找来一个跟真房东那么像的人啊?你看那个骗子连身形都跟真房东那么像!”

“谁能想到就在自己家隔壁竟然会被骗啊?”

“现在钱已经丢了,你来打我有什么用啊?”

是啊,钱已经丢了,现在怎么补救才是大问题。

欠亲朋的钱必须得还上,那可是他用自己的脸面去借的,若是还不上的话,那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如今只能继续在报社的报销单里搞手段了,慢慢把四五万搞到手去还给亲友。

他一下子变得上班很积极了,也不敢再迟到早退被扣钱了,连错别字都检查了几遍才敢给何宽福审核稿子。

但是今天的何宽福仍然对于两家航空公司的后续报道指手画脚,让他在文章里偏向W省。

徐金昌就算他私底下贪污报社公款,但是他在业务能力上没得说,实在是受不了何宽福指手画脚了。

“老板,你以前是国军少将很威风,但是不能把那一套安到办报纸上!”

“你这么做的话,以后我们《星光日报》就要被打上W省的标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