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个工厂烧得黑黢黢的。

但损失也还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吴国栋跟在苏文娴身边清点货品,见她沉着脸不说话,劝道:“老板,我们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你想想劳森道木屋区的大火,一烧就烧一天,那是多么大的损失啊。”

“幸亏你当初坚持要扯消防水喉,否则我们今天只能干瞪眼等着被烧光了。”

“你也别太难过了,货烧了还可以再赶制出来,工厂的墙面刷一刷就又重新干净了,屋顶补一补就好了,我以前还干过泥瓦匠,明天我买点材料给工厂补上。”

“只要人还在,就没事。”

工厂的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劝着她,毕竟像她这么大方的工厂老板不好找。

不仅薪水按时发,还提供有肉的两餐,这附近木屋区的人谁家有媳妇在这里上班,那都是十分有脸面的事情,说出去能让周围的邻居羡慕的。

所以工人们都不希望娴记倒闭,劝苏文娴振作起来。

苏文娴见众人虽然受到了惊吓,还都一身灰,但他们都一脸殷切地劝她振作起来。

有些人穿着的布鞋踩在泥水里都湿透了,身上也都是半湿的泥水,但也还在工厂里打扫。

她说:“今天辛苦大家了,每个人月底发100元奖金。”

听到月底一下多了这么多钱,工人们都欢呼起来,“谢谢老板!”

“老板生意兴隆!”

“老板真是大好人啊!”

虽然工厂被烧得乱七八糟,但工人们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一扫刚才被烧时的惊慌失措,干起活来也更有劲了。

吴国栋还喊道:“怕什么?我们老板除了塑胶厂、制衣厂还有注塑机厂和置业公司呢,你们好好干,将来老板开更多公司需要更多的人手去帮忙!干得好的都能得到提升!”

苏文娴心道她这位厂长比她这个老板还会给员工画大饼,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以后她的公司肯定会需要更多人手的。

其实,跟今天的损失相比,她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会忽然起火?

娴记塑胶厂已经是这附近最注意防火的工厂了,工厂的工人也不许抽烟,日常巡逻也很注意,怎么会忽然起火呢?

她忽然想起来,从起火到现在都没见到卖油仔,他平常一向跟在她身边的。

刚想问卖油仔在哪,忽然从工厂大门口那里传来了卖油仔的喊声,“老板!就是这个死扑街在我们工厂墙外扔火油!”

他气喘吁吁地将一个人像扛死猪一样扛了过来,那人一听见卖油仔的喊话就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被卖油仔毫不留情地往脸上打了两拳,那人的脸上立刻见了血,像个猪仔一样嗷嗷叫了出来。

“我看到这个死扑街在墙外扔火油就去追他,没想到他这么能跑,追出去快五公里才追上他。”

卖油仔气得将那人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疼得那人蜷缩成了大虾,但是卖油仔不解气地又使劲踹了两脚,“跑啊,让你跑!”

“死扑街,竟然敢来你卖油仔爷爷罩的厂子放火?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以前干什么的?”

苏文娴却觉得地上这个不断翻滚的人有点眼熟,对卖油仔说:“你把他的脸转过来给我看看。”

卖油仔蹲在地上一只手就薅住那人的头发,像是拎一只待宰的鸡一样,将那人的头拎了起来。

那人的脸被卖油仔打得像开了染坊,刚流出的红色鲜血叠在干涸的褐色血迹上,还被打得鼻青脸肿。

但是这张脸苏文娴过去已经看了一年多,自然是认了出来。

“是你?”

卖油仔道:“老板,你认识他?”

“何添占。”

何添占的名字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