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娴转过头, “这200万,我付你利息, 一分八厘。”

跟外面那些华商银行一样多。

蒋希慎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缓缓地说:“把我当外人?”

苏文娴其实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点彻底撕扯开的话, 可是两百万是他刚送上来的, 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未免有点不讲道义。

“那我拿你当会风银行, 六厘?”

她说:“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不敢从你这里拿钱了。”

蒋希慎道:“如果是我太太拿我的钱做点小生意, 我怎么会收利息呢?”

我太太。

她轻声的:“当初明明说好了的, 离开米国, 就忘了在那里发生的事。”

他说:“我不是动物, 说忘就能忘掉。”

“难道你能吗?”

这个问题,她也不能回答。

她的沉默就告诉了他答案。

她也忘不掉, 但她更知道取舍,她的处境不如他, 所以她选择的是往上爬,而不是搞什么谈情说爱。

他说:“阿娴,这次我就在你身后,当你的后盾。”

推开车门,走了。

她看着他迈着长腿坐上他的劳斯莱斯,车灯闪了两下,开走了。

手里拿着的,是他雪中送炭来的二百万现金。

一个人可以说很多虚伪的假话和情话,但是钱不会。

钱最真实的体现了一个人的感情。

苏文娴合上了皮箱,也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眼里已经平静下来了。

“开车。”她吩咐着。

*

何添占就算是被发现了买通苏文娴塑胶工厂里的秃头刘,也无所畏惧。

反正现在苏文娴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只剩下低头去陆家求她未来的公公帮她这一条路,否则等待她的就是赔钱和牢狱之灾。

她竟然不立刻去陆家讨好未来公婆,还领着工人往木屋区跑杂货铺去卖塑胶桶?

每天多卖几十个塑胶桶多挣几十元钱根本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何添占的手下远远地盯着苏文娴,每天都向他汇报她的动向。

竟然又被她想出了新的销售手段,请了几个木屋区的中年妇人坐在街口卖塑胶桶,一个桶五元钱,两个桶九元钱,三个桶12元钱,走过路过的陌生人也可以拼一起买。

倒也带动起来了一些销量。

手下对他说:“我数了一下,一天的时间,那个中年妇人卖出去一百多个桶,五小姐在十几个木屋区都招人在街口叫卖,生意比之前要好很多。”

何添占已经立刻在脑子算出了她的销售量,“一天能卖出一千个塑胶桶也还算不错,但这个东西每家也不能无限量的买,买一个够用很多年。”

“一个桶挣两元钱,一天也就挣两千多元而已。”

“关键是这种销售方式不能持久,所以根本不足为据。”

毕竟他也认真参与过塑胶厂的销售,立刻就点出了苏文娴的问题。

“她只有卖塑胶花,才有可能会翻身。”

“但是如今这一步已经被我堵死,现在是我在卖塑胶花。”

何添占露出了得意的笑。

“多卖几个塑胶桶还不如她跑到陆家去求□□少帮她,蠢女人,有那么好的资源不去用。”

手下立刻有些尴尬地说:“占少是不是没有看今天的报纸?”

“怎么了?”

手下贴心地送上了一份今日的花边小报,何添占一眼就看到了报纸上的大字标题:《新晋太平绅士夜宿大波性感女星家中,颠鸾倒凤三百回合》,照片是陆沛雲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