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是……”

江尧咳嗽了一声,眉眼间满是病态的脆弱,无奈的说道:

“叫父皇看笑话了。臣也是才知道自己这些年竟被人下了药,中了丹石之毒,险些没了半条命。”

这句话让满朝哗然。

嘉定帝愣了一下,心想这还真是刚打了瞌睡便有人送枕头。

他佯装大怒,拍案而起:“差!给朕差!太子堂堂一国储君,怎么就被人下了药!”

刑部尚书出来领命。

嘉定帝发了好大一通火,吓得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做足了姿态,才一脸复杂的看着江尧,半晌长长叹气,似乎于心不忍的道。

“太子啊,你身中丹石之毒,这禁药容易被歹人控制,若是朕走后,你被人控制了,做出危害国家和百姓的事,朕哪里有脸面去见列为先皇啊!所以……”

他眼眶都泛出了泪,忍痛:“朕……朕只能剥夺了你的太子之位,我儿,且莫要怪朕。”

嘉定帝这几句话说的有情有义,为了国家大义连太子的位份都能忍痛剥夺,是个好君主,一些忠臣的心思又微动了起来。

但下一秒,被丞相扶着的太子,便面露惊讶的抬起头。

“嗯?父皇这是在说什么?儿臣的丹石之毒已经治好了啊?”

嘉定帝悲痛瞬间卡在嗓子里,一瞬间脸憋的通红发青,隐隐扭曲片刻,不可置信得高声:

“你说什么?!”

江尧好不柔弱的倚着老师,轻轻咳嗽了一声,漆黑眼眸满是腻人的孺慕,感动:

“不曾想父皇竟如此疼爱儿臣。还请父皇放宽心,儿臣体内的毒已经被一位神医治好了,再吃一些补药,便能恢复如初。那位神医还说儿臣因祸得福,以后不怕寻常的毒药了!”

文武百官哪里知道嘉定帝的真实心思,连忙朗声说太子吉人天相,洪福齐天。必是得到陛下真龙之气的庇护!

扶着太子的唐棠唇微微抿了抿,他强忍着笑:“……”噗。

嘉定帝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跌坐在宽大的龙椅中,看着太子那孺慕和感动的眼神,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喉咙梗出半天。

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便好,那便好……”

江尧还嫌不够,仍然一脸孺慕地看着仿佛吃了死苍蝇一般的嘉定帝,添油加醋:“不止如此,儿臣怕下药的贼人也伤害了父皇的龙体,特将神医请回来了,父皇,那神医真是妙手回春,您瞧瞧儿臣如今,丹石之症已然大好了。”

你还将人带到朕面前!

嘉定帝脑袋充血,只知道自己多年的计划泡汤了大半!龙袍下胸膛起伏,怕等下一见到那神医就控制不住拔剑刺他个血窟窿,咬着后槽牙,撵人。

“宫中有这么多太医不用,用什么山野来的神医?行了,朕知道你的心意,今日便先这样吧!”

“散朝!”

他匆匆起身离去。

众大臣恭送了皇上,唐棠扶着江尧低了低头。狼崽子眸中孺慕消失,带着一丝冷漠。

嘉定帝要气死了,他摔了一大堆的玉石摆件,发落了不少宫女太监,才坐在椅子中气喘吁吁,脖子上青筋凸起,面红耳赤的像个疯子,眸中满是阴郁。

安静下来,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叫来御医把平安脉,结果这一查彻底惊了,他体内竟也有了丹石之毒,且还不轻!

这是断不能声张的,嘉定帝寒着脸,阴沉沉的问。

“可有办法解毒?”

这太子便是这些年给太子把平安脉,来以此判断他有没有乖乖服用寒食散的院判,他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回他。

“殿下,这丹石之毒,只能强行戒断,无药可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