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的姿势让谌颜难受,还着了凉,抖得更欢了。这让谌逸误会了什么,他说:
“哥也一样高兴对不对?”
安置好谌颜,他捡了药来到厨房,开始给爷爷煎药。爷爷咳嗽声欲烈,他却恍若未闻,连一杯水都未曾给老人家端去。
他将煎好的汤药端到老人房间,地上一片狼藉,爷爷来不及收拾就躺回了床上,他手上捏着一把钥匙。
谌逸来到床边。
“公,先把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说的是侗语。
“这药我不喝,也是大限将至。”老人平静地看着他的孙儿。
谌逸便先把碗放下,淡淡说道:“公的病不止伤在外皮,喝了药才能好,还是哥一大早去中药馆拿的。”
“呵呵……咳咳咳……”老人家豪朗的笑声就被咳嗽打断了。
谌逸安静地等他咳完,眼中的冰冷已经不加掩饰了。
“你这娃,向来凉薄,景死的时候,都不见你伤心过……你就对你那哥哥……”景是谌逸的父亲。
“公,喝药吧。”谌逸坐在床边,将黑乎乎的药端起。
“造孽啊……咳咳咳。”老人看清他眼里的决绝,叹了一声,“这钥匙,是你二公,颜他嘎公的老房子,你拿给他。”
他说完,就接过孙儿手中的碗,仰头猛灌,苦涩的中药全数涌进胃里。
老人躺下后,谌逸拿走了碗和钥匙,平静地转身离开。他将房间收拾好一些,才把搁在前堂的轮椅搬来,守着爷爷。
老人一直在咳嗽,咳嗽声强烈得要将肺咳出来,最后果然,咳出了血。
他死的时候,神情倒还是安详的。谌逸这才靠近了,抽出他手里的丝绢,将嘴角的那抹血也细细擦去。
丝绢被他收起来,随后伏在床边,没过多久,肩便开始抖动,压抑的哭声传了出来。
“阿逸?”谌颜醒来的时候头还是很痛,他听清谌逸的哭声就慌了,忙从床上起来。
眼前还都是星星,他实在是头涨欲裂,脚下都没底,两步路比取西经还困难。
爷爷安静地躺在床上,弟弟在一旁痛哭,哭什么呢?
谌颜缓缓来到床边,他弟这才发现他,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哥……”他这一声唤得,让谌颜也掉了眼泪。
“哥,都怪我,是我没有照看好爷爷……”谌逸撕心裂肺地哭嚎着,搭上谌颜两条胳膊才没有跪下。
“阿逸……爷爷只是睡着了。”嘴上这么说,他却压根不敢上去探老人的脉搏呼吸。
“都是我的错”
哭声遏然而止,谌逸已经晕倒在了他怀里了。
次日。
丧事喜办,唢呐满天吹。谌颜和谌逸披头戴孝跪在灵堂前,村里集结了一帮妇人在身后一起哭丧。
谌逸跪了一天,他拉都拉不起来。时辰到了,他只能先出来招待宾客,总要喝几杯向帮助他办葬礼的好心人表达感谢。
有热心的大婶劝谌颜,把妈妈喊过来,谌颜却不忍心妈妈太过悲伤,只等给爷爷办完葬礼再说。
偶尔又听见有人说闲话。
“你晓得吗?这家人啊,是因为吃了姚昧采的毒菌子死的。”
“呦,不会吧,那姑娘哪能采毒菌子给别人吃。她估计也是看眼花了……”
“我猜呐,准不是故意的!你想啊,那姚昧是什么人,守了三年寡,不嫁人也不去打工,图的啥?”
“据说,她丈夫不也是被她毒死的。”
“妖妇啊……那她刚刚还哭这么伤心?不像是假的。”
“嘿,感情不假,害人之心不可说没有。谌家爷爷看她年轻漂亮,多照顾点,要你是姚昧,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