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玺不出所料，也笑着应下：“好久不见啊，杨先生。”

程玺边说边回忆她上次见杨帆，到底在什么时候。

六岁，七岁？

程玺八岁前喜欢粘着许成章，那段时间跟他见过不少商政两界的大人物，杨家是其中之一。

杨帆是杨正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少公开露面的儿子。

杨正当年投资了司景，虽然并没做错什么，但程玺看到杨家人时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也没客气，盘腿坐在杨帆对面。

杨帆煮着酒，五十来岁的人了，手指依然纤长，骨节分明，“这次带小女回国，以为身份低调不会出事，没想到一时大意会被人贩子盯上。”

“幸好程总和司总出手相助，这才让我们仅用了两个小时就找到她。”

杨帆眉头紧锁，到现在还后怕。

“那两个小时里我万分纠结，想公开身份给人贩子施压，又怕老父亲受不住打击，怕人贩子跟我鱼死网破，多亏你们出手。”

小君是杨正的小孙女，程玺来时才知道。

程玺：“杨先生不用客气，我举手之劳。对了，您不是说老爷子约我吗？”

杨帆眼神黯淡下来，“如果不是重病，他肯定会亲自来一趟的。”

“看来您这次回国，有要事去做。”

杨帆：“父亲有心愿未了。”

程玺没再多问。

他要说自然会说，问多了显得失礼，再说她只是礼貌上闲聊两句，并不是真关心这些。

果然。

杨帆为她倒了一杯酒，“他让我来国内看看故人，替他践行约定。”

程玺：“我第一次见小君是在夜城的疗养院，杨家在那边也有故友？”

“嗯。”

程玺下意识想问哪位故人，但话到嘴边……

“程总，我父亲有话想跟你说。”

说完他点开手机，茶室壁上的液晶屏上出现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

老者八十多岁，发须全白，整个人老态龙钟，满脸疲态。

“程总。”

程玺也礼节性喊了声：“杨老爷子。”

杨正不知想到什么，苍老的眼睛突然红成一片。

“程家的女孩子，都很漂亮。”

程玺没什么感情地弯了弯嘴角，“谢谢。不知道老爷子约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杨正沉声：“谢谢你救了我小孙女。”

直觉和逻辑常理告诉程玺，这绝不是他的真正目的。

她没说话，等着。

“我打算让杨帆去一趟司家，毕竟我们跟司家多年的交情了。”

程玺捏起杯子闻了一下，她并不想听这些。

杨正躺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当年我看中了司景才能和计划，大手笔投资他创业，那几年赶上半导体飞速发展，我们确实大赚了一大笔。”

“后来他转型互联网，又是一手王炸。”

程玺捏紧指间的酒杯，轻抿一口。

她不爱喝酒，再绵醇的酒在她这里都烧喉。

在她看来，这酒和杨老爷子正在进行的话题一样索然无味。

杨帆看了一眼程玺脸色，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程玺问道：“所以老爷子，您到底想说什么？”

杨正叹了一声，像看透半生沉浮，眼神瞬间又多了几分老去的气息，“当年投资司景的时候，我做了一件不道义的事。”

“我踢了一个人出局。”

听到这里，程玺蓦地看过去。

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一动没动地看着液晶屏。

杨正：“我跟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