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慌忙接了,悬着的心扑通掉下去又弹起来,他将信将疑地问:“你真会保密放我走?不是借机切断我和幽冥阁的关系再杀人灭口?”
“如果你不信我可走了,那位少主还在我家睡着,我们的关系不用多说吧。”霁涯作势站起来要回去。
陆仁赶紧吼道:“我签!”
他拇指用力划破指腹,集中不了精神看密密麻麻的契约条款,只能扫到最下边找个空地按上手印,反正灵田他也带不走,交出去也无妨,一边心想在他家睡着的关系……那是什么关系啊!了不得,绝不是他这种小蚂蚁能得罪的。
霁涯从他手里抽回合同,纸上术法光亮一闪而逝,凭陆仁的修为是没办法违约了。
陆仁站在一旁等他走,霁涯反而又坐了回去,笑容和煦起来,示意陆仁也坐。
“好了,陆兄,我目的已经达成,现在来谈个更大的计划吧。”霁涯十指交叉上半身前倾,极具冲击力地说,“我坦白一件事,其实我也是细作,幽冥阁刁难我,让我上交根本不可能拿出的灵谷,在听说陆兄要功成身退,这才出此下策。”
陆仁沉默了一会儿,脸色由白转青,想怒又不敢怒。
霁涯悄悄拿出一面修真境的通行令,只露出上面一半,对着陆仁晃了晃又收回乾坤袋,叹气道:“我有个徒弟小明,他修炼出了岔子瘫痪在床,我为了给小明求药不得不接受这份刀口舔血的任务,幽冥阁少主怀疑我的身份,但一时没有证据,这才监视于我。”
他顿了顿,神色逐渐伤怀起来,望着门外风沙卷藉的昏暗天色:“如果他没出事,我现在也许在树下弹琴,看徒儿舞剑吧。”
陆仁如鲠在喉,竟真从霁涯周身感到一股窒息的低落,半晌才道:“你说的这个计划,它厉害吗?”
霁涯收敛情绪,认真道:“我们合作,将幽冥阁少主绑回修真境,你我主人各自得利,我们各取所需。”
陆仁这次比被霁涯戳穿身份还要愕然,他掏掏耳朵:“什么玩意?”
霁涯苦心劝道:“陆兄在此地十年,对雁桥了如指掌,我会替陆兄隐瞒身份,误导少主,让他随你我出城,而你联络贵主等候在外,届时我再打他个措手不及,相信贵主年轻有为魄力非凡,有贵主援手定能旗开得胜。”
“你知道我为何派效力?”陆仁听见霁涯的夸赞,心中对霁涯的说辞更多了几分信任,他深知自己若这么回去,能保住性命也再无出头之日,但若能立下功劳,那就前程似锦了。
霁涯一听这话,肯定是严氏无疑,就道:“自然,我主一向与贵主交好……哎呀,我不能再多说了,否则就要泄露身份了。”
陆仁眼珠转了转,恍然道:“你莫非是枫林派的人?枫林派医修众多,你是为医治令徒才受制于枫林派。”
“陆兄小声些,这话你知我知,千万不可传出去。”霁涯装出几分紧张来,低声说。
陆仁点点头,心里总算平衡不少,眨眼间又傲气起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包药粉拍在桌上:“合作可以,为了证明诚意,你把这个给他喝下去,到时合众人之力制服他也容易。”
霁涯没有丝毫迟疑地接过药粉:“没问题,我今天之内就能办成。”
陆仁嘿嘿笑了两声:“你若被发现,我回修真境之后会帮你照顾徒弟,所以你可不要供出我。”
霁涯起身道谢告辞:“那是当然。”
他下山去买了两把趁手的短刀,按住刀尖试了试力道,又买了套茶具桌椅,街上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霁涯御剑回山,在自己的小仓库里收拾完了,泡了壶热茶,然后敲响了正屋的门。
蔺沧鸣早就醒来,收起玉简开门问道:“何事?”
“没什么事,我捞了点小钱,请你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