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下肚确实令人神思清明,他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可惜霁霞君的记忆太过破碎无关痛痒,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也不知自己脑中到底有什么,解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灵力运转数周之后,脑中不适已全然消失,霁涯睁眼一看,才发现夜色已深,他起身散出灵识稍作感应,蔺沧鸣还没回来。

霁涯放心大胆地出门,边回想着原著中的提到的几名神医,玉霄派本身那个长老是不行了,剩下的枫林派掌门也精通医术,在原著中跑了个龙套救治重伤的蔺沧鸣,最后只剩南疆幻海花榭宫与幽冥阁站在同一阵线。

虽然也可发散思维不止把目标定在原著范围,但享誉修真境的医仙门诊金昂贵……他没有钱。

“钱也不是问题,不急,莫方。”霁涯用超强的心理素质安慰自己,深夜敲响了陆仁家门,“借”了点小钱急用。

他下山去找了趟向逍,今天街上出奇的安静,灯笼下人影拉的老长,霁涯回去时往东方望了一眼,有道光点越过错落的屋檐,在视野中划出白线越升越高,最后啪的一声炸开金紫相间的绚烂光团,这声烟花像拉开了夜色的幕布,接二连三的焰火在空中交相辉映,把漆黑燃出温暖而绮丽的色彩。

霁涯愣了一下,心说现在也不是元宵啊,刚挪了下步想去看看,街角匆匆跑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差点撞到他身上。

“哎,小心点,大半夜的怎么不回家啊?”霁涯扶了她一下,蹲下去关心道。

也许是霁涯相貌太有欺骗性,小姑娘抿了抿嘴,扭头指着来时的方向脆生生道:“对不起,我刚从城东音修的演奏会场回来,想回家,可是雁桥有个很可怕的人,我就想绕路。”

霁涯暗说南疆人真野啊,父母都不来接的,他温声问道:“什么可怕的人,收过路费吗?”

小姑娘噗的笑了出来,比划道:“他带着面具穿着斗篷,把一颗头挂在栏杆上,身边都是血,不过应该不收钱,不然就要惹上执法堂了。”

霁涯:“……”我竟一时不知哪个是重点。

霁涯想了想,复杂道:“我可能认识他,需要我送你过桥吗?”

“嗯,谢谢阿叔。”小姑娘也不想绕远,点头答应。

霁涯又被阿叔暴击了一次,默默领小姑娘回去。

他走过街角就看见了小姑娘描述的景象,雁桥围栏挂着颗血糊糊的头,蔺沧鸣坐在一侧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地被阴影笼罩,盯着烟花灿烂的夜空犹如鬼魅悄无声息。

霁涯走到桥边,莫名想起曾经的自己,他不敢在烟花表演时去广场,生怕自己挂在踩踏事件里,只能蹲在没人的楼顶吹风,现在回忆一下还有点忧郁。

他咳嗽一声,开口问道:“我给你留个门?”

他问完又过了一会儿,蔺沧鸣才缓缓抬起头,扫过躲在霁涯身后虽然恐惧却仍隐隐露出好奇的小姑娘,抬手往身后指了下。

小姑娘跑出来,朝蔺沧鸣躬了下∫身,迈上台阶时因紧张而绊了一脚,蔺沧鸣下意识的伸手去扶,攥紧了指尖不让自己手上的血蹭到她。

霁涯意外地挑了挑眉,在小姑娘走后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小孩子,这丫头有前途。”

蔺沧鸣站起来,身形晃了晃,声音很低,在烟花声中并不明显:“回去吧。”

“不继续看了吗?我其实才刚下山,正要过去。”霁涯随口编道。

“你也挂在那,就可以一直看了。”蔺沧鸣瞥了眼围栏上的头威胁。

霁涯比了个噤声,自然地去扶蔺沧鸣,蔺沧鸣甩开他,自己裹紧了斗篷缓步走在前面。

“什么毛病……”霁涯迷惑地嘟囔了一句,默默跟在蔺沧鸣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