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自己打斗的男人,这会儿正瞪眼躺在地上,胸腹看不见起伏,身子还会时不时抽动一下。
“我……杀人了……”秦见君的嘴越张越大,用力大口呼吸着,试图冷静下来。
这属于“正当防卫”吧?可大荆律例中会有这条吗?
秦见君呼吸急促,眼前除了红色还漫上来黑色,脑子也有些混沌,直到听见安承喜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安承喜努力克制住没有尖叫出声,赶忙掏出帕子给秦见君擦脸。
“我杀人了……”秦见君看向安承喜,问,“大荆律例中,有‘正当防卫’这条吗?”
安承喜举着手帕按在秦见君眼角,想替她擦掉眼中的血红,听她这么问,思索片刻才摇头道:“我没听过这条……”
“那若是杀人者并非有意杀人,而是误杀,会怎么判?”秦见君问,眼里不知何时溢出泪水来,将血水都冲了出去,视线也渐渐清晰了。
“要看案子的具体情况……”安承喜想了想,又低声补了一句,“也看双方背后是否有人……”
有人……找关系?裴眠!
秦见君抬手按在突突直跳的额角,发抖的身子慢慢平息别慌,还有裴眠在……
她蹲下身,探了探老鳏夫的鼻息,又摸了摸他颈侧脉搏,终于脱力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真的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秦见君不敢低头,因为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老鳏夫那双可怖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她甚至觉得那双眼睛会随着她的方位移动……
“大夫呢?”秦见君用左手按住自己还在发抖的右手问。
“大夫不在村子里,说是明日才回,我带了几个人过来,就在门外,可以把冯莲抬上板车,我们送她去县里找大夫。”安承喜的声音有点颤,但表达尚还清晰。
秦见君十分庆幸发生这种事时,身边跟着的是安承喜,若换了心智不坚定的,或许早就乱套了。
“先找大夫。”秦见君走到床边,用床脚的破布给冯莲盖了盖身子。
“地上这……?”安承喜小声道,“这屋子四面都是洞,尸体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案子会报到我爹那儿去,我能让他帮你拖一拖,你……你趁这时候快跑吧,绵州也别去了,小心知州大人……”
秦见君感激地看向她,心里记下了她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