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原闻声推门进去,见裴眠坐起身,于是将床头烛火点燃,站在那儿等裴眠下命令。
“你……回绵州看看……”裴眠越想心越慌方才裴小之说府中小厮来报,秦见君收摊后回了一趟知州府,收拾了行李又匆匆离开,并未说明去哪里……
裴眠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担忧,他听闻秦见君的羊肉串卖得很好,即便辞去厨娘职位,也可凭借两个月的摆摊赚不少银钱……
袁原也知晓秦见君夜不归宿之事,他看着裴眠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担忧与慌张,心下了然,连夜回了绵州。
好在绵州与过岭州相邻,不过是几条街的距离。
袁分即便已经回归了寻常百姓生活,但刻在骨子里的警觉与敏感是无法避免的,他猛然从睡梦中睁眼,眸子里竟没有一丝困倦。
“谁?”他起身看向门口。
袁原推门进来,两人夜视都极好,不点烛火也能看清对方,于是袁原便在黑暗中知晓了今夜发生的事。
半个时辰不到,袁原从袁分住处出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袁分屋子紧闭的门他方才说到那孩子时,表情有些不对劲。
袁原并未折返回去问袁分,而是径直去了秦见君住的客栈。
窗户被小石头砸了一下,睡不着一直侧身盯着窗户发呆的秦见君很快便发现了,她凝神等了等,窗户又被小石头砸了一下。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蹲在窗户边,伸手拉开一条小缝,缓缓起身透过缝隙看出去。
这房间在一楼,窗外是一条小巷,月光下高大的身影伫立着,秦见君觉得熟悉,便又拉开了一点窗户缝隙,这才看清楚是袁原。
宿在客栈里,她很没有安全感,于是并未换睡衣,而是穿着外出的衣裳,这会儿正好不用换衣裳,直接推开窗便翻了出去。
她尽量小声,怕吵醒床上的花招弟,却不知她一出去,花招弟便转过身看向窗户,眼底没有一丝睡意。
“怎么这么晚找我?”秦见君担忧道,“是裴眠出事了?”
袁原摇头,他本可以问到缘由便回去找裴眠复命,但还是忍不住走了这一遭。
“大人他没事,只是吃得不好……”袁原道,言语中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是对的。
秦见君蹙眉裴眠果然骗自己。
她想着袁原半夜过来,定是避开了裴眠,偷偷来找自己求助的,于是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袁原觉得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便点点头转身走了。
秦见君悄悄从窗户翻了回去,踮着脚走到床边,借着反射到床头的月光去看花招弟呼吸绵长,看起来睡得很熟的样子。
一直到后半夜秦见君才睡着,早晨被客栈走道里的声音吵醒时,她还有些迷糊,半晌才起身,领着花招弟出去吃早饭。
她不能一直带花招弟住在客栈里,吃完早饭,花招弟便带着她去了自己家。
花招弟的家靠知州府挺近的,在两条街外的巷子里。
穿过敞开着的狭窄木门,里头是个院子,三面都有屋子,花招弟指着右手边的门道:“这里。”
秦见君这才反应过来,这院子里住了好几户人家。
敲响了门,里头传来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开门的女人穿着虽算不上好,却也是整齐没有补丁的,她先看到秦见君,而后看见一旁的花招弟,脸上的法令纹瞬间变得更加深重。
女人的眼睛有些浮肿,双眼皮褶皱被压没了,吊起眼瞪人时眼角皱纹又细又密。
“你来做什么?我说了让你自己出去要饭,家里没你吃的份!”女人连招呼都不同秦见君打,似是示威般数落着花招弟。
秦见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