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娘放了行李也可去前厅,茶水已备好,我就先走了。”裴小之道。

他看秦见君衣着朴素,忽然想起先前小厮递上来的身份登记上写着,她是从湖梁县井沟村来的,那是个小地方,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不止茶水,还有糕点,只是过了饭点不好叫‘菜宴’。”

原来如此,秦见君方才还想着茶水有什么好喝的,有这时间还不如自己去厨房做晚饭呢……

“多谢……不知如何称呼?”

“裴小之,叫我之管家便好。”他嘴角抿着笑,忽然眉头一紧,指着秦见君伸长脖子时露出的青紫伤痕道:“秦小娘,这是……”

秦见君抬手摸了摸脖子,稍稍用力碰到伤处便会疼,她垂着头,一副温顺的样子,小声道:“我不肯出嫁,所以家里人就……”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

裴小之轻叹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安慰。

秦见君看他这个样子就猜测,恐怕大荆律法确实是无法定义家暴的。

“唉……都过去了……”秦见君反过来安慰了裴小之一句。

裴小之点了点头,怕误了裴眠睡觉的时辰,没再多说,脚下有些匆忙地往淌虹苑去了。

秦见君顺着裴小之离去的方向看了看,那边灯火影影绰绰看不明晰,她也不纠结,转身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用具齐全,连被子都是全新的。

她把随身带着的路引和地图塞进柜子里就去了前厅。

“郎君,秦小娘已住下了。”

裴眠此时已经洗漱好了,正坐在床上听小厮念书。

见裴小之进来,那小厮便收了书下去了。

“嗯。”裴眠的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怕那位秦小娘明日做不出合口味的吃食,到时又要换厨子。

就在裴眠要歇下的时候,袁原进来了,裴小之瞬间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但也没说话,只站在一旁候着。

袁原将手中的信递给裴眠,道:“赵大人在您走后,将群牧司李平宇调到了您先前的位置上,不过官家并未召见过他。”

裴眠看过信,勾了勾嘴角,嗤笑了一声:“群牧司……赵广涵这是在羞辱我……”

裴小之也有些不高兴:“原本判太常礼院事就是虚职,若不是官家看重郎君,怎会日日召郎君去议事?如今换了个养马的马夫,官家哪里还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