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愿意跟着走的还是大多数,只是收拾行李要费些时日。于是秦见君让大家慢慢收拾,待自己去了虔渊州安定下来,再来信告知他们出发。
秦见君正忙着通知大家,那边的殷祈安也未闲着。
他疾步走入大牢,压着嗓子问门口的狱卒:“人在哪儿?”
狱卒见了殷祈安,忙点头哈腰道:“在里头,小的带您进去。”
秦留志缩在牢房角落,衣裳破烂,浑身都是虱子,听到声响也只是转过脸来,身子仍然缩着不敢动。
“秦留志,过来!”狱卒喊道,“再不滚过来就杀头!”
秦留志听了,吓得连滚带爬地到了牢房门边。
殷祈安低头看着秦留志脏兮兮的脸,实在是无法找出与秦见君的相似之处,只好开口问:“你是秦见君的爹?”
秦留志咽了咽口水,不知该不该应。
“知州大人问你话呢!哑巴了?”一旁的狱卒压着嗓子骂道。
秦留志迟滞地点点头。
殷祈安勾起嘴角,声音愉悦道:“本官给你个机会……”
秦留志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殷祈安,一双浑浊的眼中竟然迸发出光来。
殷祈安缓缓蹲下身,想靠近秦留志,却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只好退开些道:“我放你走,但你要帮我给秦见君一个教训。”
秦留志忙跪直了身子,不住点头。
这牢里阴冷潮湿、不见天日,吃不上饭、睡不好觉,狱卒心情不好了便来随便提人打骂,他实在受不住了。
“你去把秦见君的屋子烧了。”殷祈安下达命令。
秦留志有些犹豫,声音沙哑道:“万一出了人命……”
殷祈安冷笑了一声道:“这城中布防都是我定的,出不了人命,只是让你去给她个教训,只管去做!”
听着殷祈安的语气似是要发怒,秦留志忙用力点头。
这夜忽然倒春寒,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窗。
秦留志被放出来时已是后半夜了,街上空荡寂静,只有他一人的漆黑身影。
秦建业睡前喝了一碗甜水,半夜忍不住起来上厕所,将杨甜吵醒了。
杨甜醒后便一直想着去虔渊州的事。
秦留志此人睚眦必报,她是知晓的,只怕躲去了虔渊州,他也能跟过来,这天下虽大,却也没有躲躲藏藏一辈子的道理……
越想越心烦,她索性披了衣裳偷偷出了门。
院子里寒风肆虐,冒出嫩芽的树枝随风摇晃,沙沙声响彻静谧的夜。
杨甜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觉得冷,正要回屋子,忽然听到院门处传来响动。
她紧了紧衣裳,踮起脚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听着。
秦留志推了推门,感到一股阻力,想来里头拴上了。
他左右看了看,捡了一根树枝,伸入门缝中去够门闩。
杨甜眼睁睁看见一根树枝伸了进来,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竟伸手拽住树枝。
两人隔着门拉扯,最后秦留志忍不住骂出了声,杨甜心头一跳。
“秦留志?”她小声问。
秦留志听了,顿时火气上涌,但怕惊动了其他人,只能压着怒意道:“臭婆娘!给老子开门!”
杨甜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静悄悄的,烛火也全熄了,想来秦建业与秦见君睡得正香。
她抄起院子里坏了柄的锅铲,迅速推开门冲了出去,不管不顾地拖着秦留志往一旁的巷子去。
秦留志饿了许久,体力有些跟不上,不留神竟然被杨甜拖走了。
“你要做什么?”杨甜双手握着铲子举起,防备着秦留志。
秦留志气得眼睛发红,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