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单是他,程景森身边的人都看出来这个少年不简单。
不管顶着多么美艳的一张皮囊,尹寒始终是包藏祸心的人。
更糟糕的是,他还如此年轻,程景森有时对他的迁就已经令人不解,尹寒却有一种受之无愧的心安理得因为他收到的宠爱不单是程景森恩赏的,更是他自己一点一点挣来的。
他忍受过屈辱和折磨,抗住了质疑和诋毁,甚至摸清了程景森的脾性。
假以时日,他必然会成为程景森亲手养起来的心头大患。
奚远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
程景森走到他身边,随手摸出一支烟。
奚远马上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奚远不抽烟,但是程景森需要的东西他都会随身携带。
香烟刚一点着,程景森吸了一口。
奚远还没收好火机,就被程老板一把揪住衣领,撞到了墙上。
“我跟你说过什么?”程景森口气里透出少见的怒气。
奚远被震了一下,他很久没见程景森这样动怒,继而又想,就凭尹寒在程景森身边短短半年不到,就能引起他这么明显的情绪,这个地下情人的手段未免太高明了。
“......不要把陈瑜的消息告诉他。”
奚远垂着眼说,又声辩似的补充一句,“就凭你对他这么好,他就该经受住这点考验。”
程景森沉默地盯着他,明灭不定的香烟被他咬在唇间,仿佛要在无常世事上烧出一个窟窿。
“那天晚上您把他带走得那么匆忙,是在陈瑜意料之外的。
陈瑜一定有重要的话或者重要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交代给他。
他如果惦记着要拿回这些,就足以说明这几月他的服帖只是假相。”
奚远说着,终于攒足勇气看了一眼程景森,“老板,我们赌一把。
要是这次他骗了你,你就让我联系移民局,以非法偷渡的理由把他遣返回国。”
程景森盯着他,很慢地说,“奚远,我看在你跟着我快十年的份上,给你放个假。
这个月你休息吧,想去哪儿去哪儿。”
奚远突然恐慌起来。
程景森已经松开了他的衣领。
奚远抬头的一瞬,看见二楼上站着尹寒。
少年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身影修长瘦削。
二楼走廊没开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奚远哑着声音,“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处心积虑爬到你床上的人,要赶我走?”他和饶晟是程景森的左膀右臂,饶晟更多的负责程景森的人身安全,而他则是程景森的智囊。
程景森偏头看向楼上的少年,两指夹着烟,说,“度假的机票酒店全部报销,明天你就开始休息,月底再回来吧。”
奚远出门时面色铁青。
徐妈想留他吃饭,他却一言不发地抓起外套推门而去。
程景森没有上楼,坐在客厅沙发里继续抽烟。
徐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敢靠近,小心询问,“程先生,晚餐准备好了。”
尹寒从上面缓缓走下来,冲她说,“我们马上来。”
徐妈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
他走到程景森跟前,弯身坐在沙发前的咖啡桌边。
片刻后,他低声问,“为什么?”这个问题太过虚无,就连尹寒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要一个什么回答。
程景森声色不动,隔着烟雾看向他。
“你知道么小寒,有时候我从你身上好像会看到另个人的影子。”
尹寒盯着那一小簇猩红的火光,没有再追问那个人是谁,脑中却想起陈瑜刚把自己带回茶餐厅的某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