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霜在心头?轻叹,只觉陆嘉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
可他的担忧很快成真?, 邱霜自殿内走出, 迎面便瞧见了姬恒主仆二人,他先是愣住,而后借着行礼的时机拦住姬恒去路,“奴才拜见大长帝卿。”
姬恒看向前方, “本宫有事要见你主子。”
邱霜见姬恒像是兴师问罪而来, 不敢轻易放人进去,可更不敢将战火引燃,只得道?:“殿下恕罪,太后醒来不过半个时辰,还?未更衣,有些?不便……”他慌乱之下生出孤勇,大着胆子道?:“请恕奴才直言, 您未得召见便入宫来,怕是有些?不妥。太后此刻也不便见您。”
姬恒冷笑一声, “本宫却不知,入宫来还?需征得你家主子的同意。”
恩生在旁道?:“景帝在时,金口玉言,许诺我?家殿下可凭玉牌随时入宫,先帝亦不曾废此规矩,连宫门?前的禁卫都不敢多问。你既然在太后身边侍奉,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姬恒径直走了进去,邱霜起身,被恩生挡住,“主子议事,你最好懂些?分寸。”
邱霜所言不虚,陆嘉着了一身月白色软衫,虚虚拢住,墨玉簪束发,斜靠在棋桌前,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望见姬恒的那?瞬还?是有些?讶然。
陆嘉起身道?:“今日大长帝卿怎么有空来临华殿?”
姬恒淡声道?:“昨日睡前忽而想起明光殿里还?有几本古籍,今日便来取。只是既然入宫来,总要来太后这儿坐坐。”姬恒往他身后一扫,“太后倒是好雅兴啊。”
见姬恒看向棋桌,陆嘉道?:“闲来无事,也只得下棋打发时间。只是一人布棋总难分出胜负,听闻殿下也喜欢下棋,不如帮我?把这一局下完?”
姬恒道?:“下棋除了寻得对手,更重要的是心正。本宫从前倒是与你叔父对弈过,他是个君子,与之对弈,也颇有所得。”
陆嘉笑了笑,假装听不懂他话里嘲讽,“这正是叔父那?套棋具,这黑白棋子本是我?随心而下,不知殿下喜欢执黑子还?是白子?”
姬恒落座,看了他一眼,取出黑子随手落在棋盘上,陆嘉也坐了下来,旋即落下白子,出手利落,并不像他所说已到穷途末路,反倒是将黑子逼至绝境。
姬恒又取一枚棋子,捏在指间,听陆嘉关切道?:“殿下的脸色有些?不好,难道?是有心事,昨夜没有睡好?”
姬恒本就在等他主动跳出来,“有了身孕,歇息不好也是常有的事,自然不如太后这般闲适。”
陆嘉并无所出,幼帝也只是寄养在他名?下,姬恒这话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陆嘉眼神微凉,“该您了。”
姬恒摩挲着手中?棋子,忽而顿住,他将棋子翻转过来,上面的“荣”字清晰可见。
陆嘉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姬恒回视着他,似乎在等一句解释,陆嘉轻声道?:“从我?得到这副棋具时,便察觉了上面的字迹,是叔父所刻。”
徐惠君心仪荣蓁,在姬恒这里并不是秘密,他还?未完全接受陆嘉的说辞,又听陆嘉道?:“只是殿下手中?这枚,应该是我?刻的。”
姬恒闻言,眸中?渐生寒意,手指松开,任由那?枚棋子砸落在棋盘上,将原本的局势打乱。
姬恒道?: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陆嘉轻拢外衫,站起身来,走到殿中?,“大长帝卿到我?临华殿来,不就是为了弄清楚这桩事,我?据实相告,殿下却不敢听了吗?”
姬恒端坐着,连正眼都不瞧他,“哦?你怕是自视甚高了些?。”
陆嘉缓缓道?:“按理来说,大长帝卿还?曾经是我?的恩人,替我?在江氏那?里解围,我?自当敬重您这个长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