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整整下了一天,傍晚才停。
西蒙大叔弄了几个炉子在庭院里煮茶,路过的不管主人还是佣人都能喝上一杯。
沈月岛分到一小杯茉莉花茶,配烤好的橘子吃别有一番滋味,他又要了一杯,捡了几个橘子拿毛衣一兜,上楼带给霍深。
他们今天一整天都腻在一起,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聊,就只是单纯地在一块呆着,听着彼此发出的细小又寻常的声音,就觉得心里安稳。
霍深在书房工作,他就坐在对面玩扇子吃点心,偶尔回几条消息,不吵不闹的,特别乖。
霍深工作一会儿就会抬头看他,沈月岛总是第一时间发现,也跟着抬起眼来,好奇地瞪圆,鼻尖翕动两下,小声问怎么了。
他怎么也没怎么,但沈月岛都看过来了他就忍不住想要哄一下。
伸手敲敲桌沿:“过来,给你剥栗子吃。”
“哦。”沈月岛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拉着椅子过去了,往他旁边一蹑,张嘴就被喂了颗栗子。
窗外下着大雪,书房烧着壁炉。
他们躲在书桌旁窸窸窣窣地吃栗子,偶尔打两句嘴仗。
沈公子连吃带说的没一会儿就嘴巴好累,就着他喂过来的酒杯喝了几口小甜酒,醉意淡淡地涌上来,脸上透出一层薄红。
“好困。”他抱住霍深伸过来的手,下巴枕在他小臂上,红扑扑的脸蛋被挤得很圆。
霍深没忍住伸手掐了下他的脸,又软又滑的,特别好摸,像小狗软绵绵的肚子毛。
“小puppy。”
“……嗯?”
“抱你去睡,好不好?”
沈月岛没应,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他手臂上磕,最后把脸磕进他手心里,贴着蹭了两下就不动了。
霍深轻笑一声,亲亲他发顶,转头继续工作。
半小时后陆凛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霍深左手敲键盘,右手给沈月岛当枕头,沈月岛做梦哼了一小下,他立刻伸手过去拍拍晃晃的,哄着他接着睡。
陆凛这辈子就没见霍深温柔成这样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怎么不叫醒他啊,手都压麻了吧。”
“半个月了一直做噩梦,难得能安生睡一会儿,让他睡。”
得,陆凛放下东西,自讨个没趣走了。
晚饭的时候沈月岛终于舍得醒了,脖子差点没睡落枕。
霍深一条手臂加半个肩都被压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动。
他拆开陆凛拿来的包装盒,里面放着颜料和纹身机,把沈月岛的手拉过来,在手背上给他刺青。
平时在他嘴上拍一下,他都委委屈屈闹半天,现在霍深拿针扎他那么久,他一声都没吭,一句都不问,垂着眼安安静静的,看针把颜料刺进皮肤。
他那双手不纹东西就已经很漂亮了,白皙纤细但不骨感,新长出来的指甲是淡粉色的,每一片上都有个弯弯的小月牙。
刺青面积不大,从手背和腕骨的连接线开始,刻到食指指根,飞花似的一竖条,烙在苍白的皮肤上,像一条流动的河水。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图案,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落针的人往里倾注了多少巧思。
图里元素很多
橘色的月亮,波纹作山峦,一只负伤的雄鹰盘旋在山与月亮之间,蓝色的花体字样则像水波一般缠绕着它们。
沈月岛认不出那字。
“La liberté……法语?”
“嗯。”
“什么意思?”
“等你拥有它的时候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La liberté:自由。
好了回忆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