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捆茶的绳子?,看起来?又?似乎是,一条发带。
他并不知这根绳子?的具体来?历,却下意识地将它解下收好,最后?一圈一圈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宿凌一边回忆着,一边面不改色地饮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萦绕不散的苦涩:“诸位可有感觉到这份厚重气息?”
“……”众人满脸菜色。
燕舜在一边憋笑,心道?主?子?这招高啊!
他们在京城蛰伏一年,终于锁定了几位朝臣,主?子?直接设鸿门宴,用这破叶子?来?当迎宾茶,果不其然,敲打得很到位!
只是难为主?子?金尊玉贵,还能做到亲自尝这破茶,真是……太令人敬佩了!
不同于众人内心忐忑和燕舜暗自兴奋,宿凌则是垂眸望着清润茶汤,轻声?道?:“万物生长自尘泥,本?就?该带有尘泥的气息。”
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以往是他自负,做了许多与他意志相悖的事,分别后?才渐渐觉察出?不妥。如今品尝过这茶水,宿凌尝试去理解他的道?,眼中终于浮现出?一抹释然。
“荒山太过寥落,来?自厚重尘泥的滋养,亦可唤它作:苦尽。”
第49章门生
安蕴秀早将发带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一切步入正?轨后,所有的付出都是能窥见希望的。她全心投入往来贸易秋收冬藏,也并不觉得苦。
更何况, 这世间多的是比自己苦的人。
安蕴秀神色严肃, 在去书?院的路上遇到时逢君,来不?及回去直接在路边商讨。却见有个?背着背篓的青年, 忐忑地站在不?远处:“是安知县和时先生吗?”
“是。”安蕴秀回头,“你?有什么事吗?”
“啊,就是, 我?听说有一个?奉山书?院。”
他前言不?搭后语,自觉好像打扰了二人交谈, 说完又慌乱地补了个?礼数:“草民名叫白朔, 奉山县人, 之前在外谋生, 现在是回来看顾家中?秋收的。”
他语速飞快,想来这番话已经反复打过腹稿了。原来, 白朔便是为首几个?前往外县求学的学子, 甚至早在几年前就拿到了秀才功名,可在即将参与乡试时, 正?逢边境一些小动荡,钱粮难得, 家中?无力?供他再往上一步, 他也只?能抱憾止步, 在外边寻了个?差事过活至今。
安蕴秀与时逢君对视一眼,照这么说, 这个?青年合该与他们是同年。
白朔继续道,他因此荒废了几年, 今年回乡秋收时却听说了奉山书?院的事,又看到事事躬亲的安知县,沉寂已久的内心重新燃起希望,这才蹲守在这儿想要见一面。
安蕴秀了然,指了指时逢君:“这事你?找时先?生就好,书?院落成那日他就说得很清楚了,会?全力?相助。”
“时先?生高义,草民早就听说了。”白朔朝时逢君鞠了好几个?躬,神色却带着歉意,悄悄转向安蕴秀,“但?是……但?是草民,想拜大人为师,跟在您身边学习。”
时逢君挑了挑眉,率先?发难:“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觉得我?不?如安知县,不?配做你?的老师吗?”
“不?不?不?,时先?生学识渊博,又为书?院沥尽心血,草民敬服。”
白朔连道不?敢,神色略纠结道:“但?是,草民贪心,想要的却不?止这些。”
他这些年从求学到谋生,也算见识了世态炎凉,如有机会?,当然不?会?仅满足于有书?可读。习得满腹诗书?,自然是是为了以后……高居庙堂。
安知县与时先?生虽然都曾高中?进士,可安知县寒门出身,时先?生却是京中?长大的贵人,自然是安知县更懂得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