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尉摇了摇头,摒弃脑中不合时宜的疑虑,装模作样巡视一圈后就去了竹篮那边,炒好的茶叶正在上面晾晒。他避开众人,悄悄打开自己随身带来的包裹。
包裹里是难以入口的便宜茶叶,工坊里则是如假包换的荒山茶。只消偷梁换柱成功,珍贵无匹的荒山茶无论是孝敬巽风府还是转手卖了,自己都?能吃到?不少的回扣,真是天衣无缝的……
“……”
目光落在竹篮上,赵县尉激荡的心情再度滞了一下。
可为什么,工坊里的茶叶跟自己包裹里的玩意儿这?么像?
在捻起茶叶嚼碎品尝后,他更是不能拿茶叶本就相像这?样的理由来蒙蔽自己了。这?股干涩至极的泥巴味,不就是自己包裹里的劣质茶叶嘛。
“不应该呀……”
他是真的迷惑了,如果这?本来就是荒山茶,粗野至极难以入口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买账?
“赵县尉今日怎么有?空到?工坊来?”
有?声音自身后响起,令做贼心虚的赵县尉吓了一跳。
“哎呦大人,下官闲来无事,这?不是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嘛。”
他回头,见以安蕴秀为首的一干人等已经?来到?眼前。以往那些武夫草寇也换了个捕快头衔,跟在知?县身后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唯一的出路门口,是梅成抱臂守着,一副看戏姿态。
赵县尉扫了一圈,心知?来者?不善,立刻要脱身:“不过有?您主持着,工坊运作定然一切顺利,下官这?摆明是多余操心了哈哈哈。那,下官就先回去了,有?事您再吩咐。”
“县尉要走?”安蕴秀抬手拦住,随即指了个方向,“这?布袋不带走吗?”
赵县尉暗道不好,自己带茶叶来本是存了替换的心思,可眼下这?情形,该不会被?认作是偷工坊的吧?
“大人,您听我解释,我可没有?要私藏工坊里的东西,这?布袋本就是我带进来的,不信……不信你问问守门那几个人,他们看见我背着包裹进来的!”
安蕴秀嗯了一声,追问:“那你带进来的荒山茶,又是从?何处扣下的?”
“这?、这?怎么会是扣下的……”
赵县尉额上已有?冷汗,从?未想过自己也有?百口莫辩的一日,偏生这?回还真有?些憋屈。
“县尉在奉山县纵横多年,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路子多也是应当。可若是连巽风府都?要给你几分便利,这?样的脸面,我不得不重?视。”
安蕴秀声调舒缓,下一秒却陡然严厉:“拿下!”
自听到?巽风府三个字,赵县尉心里便警铃大作。本想来个装傻充愣抵死不认,证据不足当事人又没松口,谅这?新知?县也不敢怎么样,却不想下一刻就被?几个武夫按倒在地。
他目露愕然,没听说过谁办案是这?么个流程。
抬头望去时,初入仕途的知?县正游刃吩咐着后续事宜,什么收入县狱,什么去县丞那儿走一趟,言辞间好似已经?将罪名坐实。对上自己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我要办你。
他这?才慌了。
“大人,大人说我与巽风府勾结,总要拿出些证据来。这?么轻易便要我下狱,我不服!”
赵县尉奋力?挣扎,在听到?她要派人查自己家时,情绪愈发激动:“证据呢?堂堂县官竟然仗势欺人,难道还想要以家人胁迫、动用私刑屈打成招吗?”
安蕴秀终于回过头来,挑眉道:“你要证据?”
“从?他说第一句谎话开始,就没有?与之辩驳的必要了。”
声音自人群后方传来,众人纷纷回首,只见隔壁松柏县知?县拄着手杖踱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