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岁也已经是老人?。面前这人?在外依旧是威风八面的首辅,可他斑白的鬓发中,色彩比例不知何?时早已失衡。
“当年我初入翰林,为先?帝讲经论史,为了这一段师徒情义勉励撑到如?今,总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可那日在殿上见到璃王,恍惚想?起他与先?帝同岁,先?帝若还在,也该是春秋鼎盛的年纪。”
“世事无常,时间果?真玄妙啊。”
这话似乎蕴着无尽哀伤,安蕴秀刚被带着酝酿出几分慨意,便听他转言道:“我老了,可是洪永寿死了。”
“……”
他毫不避讳地走在老对手飘扬的纸钱当中,细数皇帝从一个?奶娃娃到如?今娶妻成?家的变化,再到自己、江抒怀江与舟兄弟,以?及更新一代的白朔严小郎他们。
“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一茬长起来了。”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轻快起来:“我刚得到消息,杨新觉推广新政回?来的路上听说了璃王的事,直接拐弯去前线了。这小子,以?他的能耐当个?军师倒是不在话下。”
“以?往总是不服老,不敢老,担心我若退下来,陛下一个?孩子该怎么办。”
“现在不怕了,哈哈哈。”
这话看?似畅快,似乎又?有些不好的蕴意,更别提前头在出殡他在这儿乐呵呵地笑出了声。安蕴秀连忙劝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胡尚书?还能跃马提枪征战沙场呢,您当然也得再多领几年路。”
“我可比不上胡曜,一把年纪了还能舞刀弄枪的,年轻时候都学不来。”
他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不过,我瞧着你好像能拿捏住襄王?”
安蕴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自己这女子身份也不止一个?人?知道了。安蕴秀并没有太过担忧,当初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披上男人?皮,今时不同往日,她和?当初一样,并不想?隐姓埋名过一生。
只不过这些可以?从长计议,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府门前,一年轻男子悠哉游哉地半倚着马,手中的扇子被甩得飞快,丝毫看?不出当日气势如?虹的凶器模样,一如?它的主人?。
一看?到他,安蕴秀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如?今璃王浮出水面,宿凌领兵去打就是了,可剩下的人?却不知心思几何?,尤其是来意未明又?盘桓着不肯离去的大渊使臣。自己留在京中稳住局势,担子也丝毫不轻。
“可算把你等回?来了。”
鹤月自来熟地上前,安蕴秀却停住脚步,敷衍道:“使者好,驿馆里有礼部?官吏,有事找他们。”
“我专程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