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贴在尹寒脸侧,轻声唤他,“小寒、救护车快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短短几秒的时间,对他却像有一个世纪漫长。
尹寒很慢地睁开眼,瞳孔没有聚焦,凭着声音看向程景森。
他的嘴唇遮在头盔里,似乎低声说了什么,程景森听不清,于是将左耳贴至头盔,一只手轻抚到尹寒颈后,旋即摸到一手还未变凉的血。
那句被厚重头盔和喧闹背景声掩盖的话,程景森最终没能听到。
尹寒再度陷入昏迷。
程景森这一生见过无数的血腥场面,比这更甚十倍百倍,可是没有一个让他感到如此惊恐痛苦。
救护车在八分钟后赶到。
医生和护士扒开一圈西装笔挺的黑衣保镖,只见人圈内跪着一个高大男人,男人低头护住地上一个戴着头盔的青年,染着血的手不停地抖着。
长夜无声,血腥味在风中越来越淡。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
程景森一直守在外面。
不时有路过的护士或病人以惊愕的目光打量长椅中的男人。
走廊两旁站着面目冷峻的保镖,看来气势骇人,程景森穿着半身暗红的血衣,坐在椅中一动不动。
尹寒全身三处骨折,分别位于小腿腓骨,左手手掌,右手前臂。
车祸和撞击没有伤及要害,但是经过全身CT扫描,脑部有一处严重淤血,压迫到大脑前额的视交叉神经,可能造成失明。
麻醉消退后,尹寒醒来。
病房里灯光充足,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唤他,“小寒。”
尹寒茫然地循声转头,眼前却是一片昏黑。
他低声说,“Sean...?没开灯吗?”病房里有程景森、林湖山、奚远,还有一个随房护士。
尹寒用中文说的这句话,护士并未听懂。
另外三个人都愣了愣,一时没人作答。
程景森的一只手盖住了尹寒插着点滴的右手,还不及措辞回应。
尹寒仿佛从沉默的气氛中嗅到了什么,牵动一下嘴角,问,“......我看不见了?是吗?”他这么冷静,反而让在场的人感到窒息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