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被子下面微微发颤的少年的一侧肩膀,说,“你恨我是应该的。
今晚先好好睡一觉好吗?”尹寒没有任何回应,以半蜷缩的姿势躺着。
程景森也没有走,就坐在床边陪着他。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尹寒的呼吸渐渐沉下,长睫垂落,进入了深眠。
这漫长而痛苦的一夜,终于结束了。
-也许是睡前情绪波动太大、折腾得太累,尹寒一整晚都睡得很沉。
他被噩梦反复纠缠,在周而复始的场景里循环不止:自己手捧炸弹,走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间或听见母亲的声音,说乖宝宝快把炸弹给妈妈......然后是姐姐的声音,说弟弟把炸弹给我吧。
母亲和姐姐交替出现,他走得绝望而压抑,最后又传来程景森的声音,说小寒把炸弹给我......那个在梦中萦绕不散的炸弹始终未爆,却将他牵挂的人一个一个带走,濒死前的恐惧像铁索一样缠着尹寒,直到他在缺氧的恐惧之下惊醒过来,一身冷汗地坐在床上喘着气,发现程景森已不在身边。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是上午九点一刻。
尹寒进入与主卧相连的盥洗室冲了一个澡,然后搭着毛巾往客厅走。
当他行至跃层楼梯的最后一级时,愣了一下。
程景森坐在沙发里看电脑监控,奚远站着他身边。
尹寒这时上身赤裸,只穿了一条宽松运动裤。
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程景森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
奚远似乎要回头,被程景森出声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