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差点当众出丑的灰色眼睛又望过来。
李棠梨手脚跟缺油卡涩的零件似的走过去,挤出一句话:“顾先生,宇哥是走了吗?”
顾峙动作一滞,勺子与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先回公司了。”他话题转变得很突然:“你们关系很亲近?”
“嗯,我们之前是邻居,后来他们家搬走了。”
他沉沉地说:“哦,这样。”
李棠梨不敢去细看顾峙的表情,生怕又被吸引过去。她侧坐在椅子上,往包里收拾东西。
拉上拉链,确认没有遗漏后,起身将椅子推回去,跟男人告辞:“谢谢您帮我看着包。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察觉到女孩的抵触,顾峙没有亦步亦趋地追出去送。视线代他克制地紧随着她的身影。
是他太心急了、太明显了吗?
对面的座位空荡荡的,只剩一杯冰美式。她似乎很少喝咖啡,跟着别人盲选了一杯。可惜不太合她的口味,只喝了两口,就接受无能地不肯再碰了。
不喜欢苦味么?
杯口沾着浅粉的唇印,那是她留下的纹路。他联想到她小巧的、木讷的嘴唇,米粒一样排列的牙齿,怎样柔软地含咬住杯口,被深色的咖啡液浸湿,神思就抛到了千里之外。
他静静地盯着那个唇印瞧。
渴望战胜了羞耻心,西装革履的男人交叠起双腿,伸手将她的咖啡拿了过来。
坐在行驶回老宅的车上,顾峙止不住犯困。这是很不符合常理的,他刚喝过两杯咖啡。
可凶猛的困意席卷了全身,等车子停住了五分钟后,他才摆脱了梦境。走进别墅,看见客厅里的家人,神情还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