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人。

走到落云湖畔后，闻雁没忍心继续折腾师姐那点可怜的家底，抢先租下一条小船。岸上的船主人解下绳子，闻雁又招来一阵清风，没了束缚的小舟便轻飘飘往湖中心漂去。

外城的水路自然没?有内城那般密集，但?城中却有落云这一片大湖。湖面澄澈如镜，照出?天上徘徊的云影，当真应了落云一词。

闻雁先一步钻进船舱中，顾乘紧随其后，她一边将?闻雁方才看中的小吃放下，一边沉声说道：“那只鸟又跟过?来了。”

闻雁同样看到了那只落在岸边某棵树上的飞鸟，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捡一颗蜜饯塞进嘴巴里，有些含糊地说道：“不?用?管，就让它以为我们没?有发现。”

“它？”顾乘喃喃道。

“也可以是?他。”闻雁笑道。

船舱内的空间不?算宽敞，但?容两个人躺下绰绰有余，闻雁没?一会儿就懒散地倚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入口处放下的珠帘。

顾乘的姿势就要规矩许多，她端坐在对面，膝上还横放着无相剑。闻雁笑她：“明?明?是?出?来玩，师姐怎么这般拘谨，被别?人见了，还要误以为你?是?我的护卫。”

顾乘试图放松，但?怎么也学不?来闻雁那仿佛自骨子里出?来的散漫，尝试数次都无果?，反而不?知?不?觉皱起眉，看上去更加严肃。

“唉。”闻雁叹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自己?也在榻上坐好，“还是?说些正事吧。”

“正事？”顾乘有些疑惑。

闻雁摇了摇扇子：“师姐这一路，可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顾乘点点头：“有只鸟儿一直跟着我们。”

闻雁扇子一顿：“除了它呢？”

顾乘有些茫然：“师妹不?是?说，只是?来外城游玩的吗？”

闻雁看着顾乘的目光，有点像看一个被卖了还会帮忙数钱的傻子。

师姐还是?那个没?心眼的师姐，她一边忍不?住在心中这般想着，一边说道：“游玩确实是?游玩，但?仅在城中走走，便能察觉诸多不?对师姐觉得明?珠城如何？”

这一问题，在乾合楼的时候闻雁就问过?她一次。

顾乘不?确定师妹是?不?是?话里有话，她斟酌许久，但?还是?只能给出?一样的回答来：“明?珠城很是?繁华。”

“是?啊，所见俱是?繁华盛景，城中百姓安居乐业。”闻雁道，“可明?珠城已然封了半年，这繁华景象是?如何维持的？修士可以餐风饮露，凡人却要吃要喝。哪怕修士的法术可以补上粮食的空缺，或者说，明?珠城其实保留了与外界的部分交易。但?有如此大的隐患存在，城中百姓又被禁止外出?这般长时日，他们心中难道不?恐慌，如何能照常上街闲逛，喝茶听曲，言谈间丝毫不?提此事。”

顾乘愣了一下：“这般说来，好像是?不?太对劲。”

顾乘没?经历过?封城，但?经历过?封村，顾村疫病还没?完全蔓延开来，粮食尚且充足的时候，她与其他村民心中都惴惴不?安。明?珠城内虽无疫情，但?不?管怎么说都封了半年，推己?及人，若换作她是?城中的凡人，这会儿哪怕暂且吃喝不?愁，心中定也满是?对无法掌控的未来的忧虑，断然没?有那个闲逛喝茶、笑语言欢的心思。

“昨日我们跟随薛师兄入城，一路经过?的都是?明?珠城最繁华的地方，热闹一些也说得过?去。但?今日我们不?曾去往九曲街，所见城中百姓，与九曲街上的百姓却没?什么不?同。”闻雁说道。

就好像封城一事，并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