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轻叹一声：“她见不到你, 也会难过。”

见面难过，不见亦难过。

闻雁不说话?了。

门主是?世上少有的知晓她身世的人, 晓得有些事情说得多了，平白叫人伤心, 便也不再提。她携剑起身，对闻雁说道：“无常门揽各道修士，其中剑修唯我一人。然剑修一道，分支千千万万，我只?修习其中一种。你若随我修行，便只?能同我一样学双手剑。”

闻雁面露茫然：“双手剑与?单手剑，有什么区别？”

门主将自己的两把剑递到闻雁眼前：“你看我的剑。”

闻雁说了与?多年后幻境里小顾乘差不多的话?：“好像要比常见的剑更细一些。”

“不错，更细一些，也要更轻一些。”门主说道，“人双手握剑，一手空置一手握剑，或是?两把手都有剑时握力?是?不同的。是?以双剑总是?要做得更轻，剑身也就更细些。”

那时候的闻雁，身高还没剑长。如果是?这个年纪的凡人小孩，别说重剑了，哪怕是?这样一把又?轻又?细的剑，想要抬起一段时间都不容易。

但闻雁对着剑身左看看右看看，还上手掂了掂，一会儿?后认真说道：“可?我是?修士呀，这剑似乎还没八两重，但就算是?八十斤的剑，我也挥得动。”

“是?啊，岂止八十斤，以你现在的修为，八百斤拿在手里，也与?凡人捡起一片轻飘飘的落叶差不多。”门主笑了一笑，“可?太多修士就是?被超脱凡俗的力?量迷了双眼，以至于忘了最?本?真的东西?。”

门主带着闻雁的手，与?她一同握住剑柄。

“雁雁，你要用自己的手去感受剑。”门主轻声说道，“修士有远胜凡人的力?量，但你的根源永远是?人。人要上究天道，也要了解自身。”

闻雁被门主带着，挥出了此生的第一剑。

不用上法力?时，剑身的重量便无法忽视了。但闻雁并?没有感觉手中的剑很重，只?因门主带着她，以凡躯挥出了极轻极快的一剑。

“你当然能用重剑，但那不适合你，走?在一条不适合自己的道上，终究无法走?得长久。”门主道，“雁雁，接下来你带着我挥剑。”

闻雁道：“可?我没有一天学过，不知该用什么剑招。”

“无需剑招，招式都是?别人定下的，你用别人的招，哪能看清自己道？”门主笑道，“剑随心动，我看到你的剑，才能知晓你适合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门主既然如此说，闻雁便根据心中最?先出现的念头，挥动手里的轻剑。

第一剑如清风吹过，风过无痕。

第二剑往前方刺去，剑尖挑中一朵落花。

山巅忽然起了一阵大风，被风刮落的花与?叶纷纷扬扬落下，迷了人眼。

闻雁就在这时挥出第三剑。

花叶纷乱，却没有一物能沾到这一剑上。

再之?后，闻雁就没了动作。

她说道：“不知为何，这三剑过后心中忽然没什么念头。剑自然还能挥出，但不再是?随心之?剑了。”

“你这是?初窥剑道了！”门主大笑，“如果说先前我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劝你习医毒之?道，看过这三剑后，哪怕你闻姑姑这时候找上门来要把你带走?，我也是?要同她抢人的！”

闻雁扭过头去：“我的剑道，与?您的剑道一样吗？”

“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哪有一模一样的道？”门主说道，“不过剑如何，人如何，所求为何。你与?我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雁雁，你合该是?我的学生。”

闻雁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门主中间的话?上。

“……剑如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