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倒是有几条对外的商路,这几年发展得很好。”邱老爷若有所思道。

“何度现在成了这副样子,总不好害了人家姑娘。”邱夫人说道。

“也是。”邱老爷叹了口气,没再提了。

随着时间流逝,烛台上的蜡烛流下泪来。

过了会儿,邱夫人突然开口道:“也许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太逼何度了。那孩子如果不是为了邱家,没有太在意和容家的婚事,也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邱老爷说道,“我现在不指望何度能将邱家发扬光大,只要他病能好,我就知足了。”

邱夫人:“如果好不了……”

邱老爷:“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好好养着他一天。”

闻雁心想,原来邱何度如此执着与容芫的婚事,还有利益上的考量。

又是许久的沉默过后,邱夫人问道:“那两个仙门来的修士……”

邱老爷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人都已经来了,这些时日谨慎对待,希望她们能早点走吧。”

闻雁并不奇怪邱老爷会是这个态度,仙门最高风亮节的那些人早死在绝灵谷,如今仙门在一群苟且偷生之辈的带领下,可以想象下头的弟子会是什么样子。这些年,仙门在凡人界的风评很不怎样。

闻雁没再留意邱家夫妻这边,转而去看邱何度。

邱何度这会儿正被绑在床上。

他睁眼看着顶上的床帐,床头一个小厮劝他:“公子,今天的药,您多少喝一点吧。”

出乎小厮意料,邱何度这一次很是配合。

将药汤饮尽后,邱何度盯着小厮,语气带着诡异的平静:“你们都以为我疯了,可事实是你们全被妖魔蒙蔽了眼睛。如果没有妖魔,那两位仙师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们等着吧,等到她们把妖魔抓出来,你们就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小厮被他那双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癫狂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又因为主人家的命令不敢走,只好捧着那口空碗,继续守在床边。

好在邱何度并不在意他,很快又把目光放回头顶的床帐,嘴里不断喃喃道:“我没有疯,阿芫被妖魔调换了,可怜的阿芫,一切都是妖魔的错……”

闻雁自屋顶上站起身,仰头看向黑沉沉的夜空。

她一边念动法咒,一边在眉心勾勒出一个符号。在咒文结束的时候,她的眉心也缓缓睁开第三只“眼睛”。

仙门魔门的法术,有许多实际上是共通的,恰如这一“开天眼”之术。

闻雁借着这只“天眼”,看到了一些用肉眼看不出来,用神识又看不真切的东西。

仿佛有一只红纱帐,铺天盖地,兜头将整座杨柳镇罩入其中。

帐上可以看出符文流转,但细看又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符文,那是因为闻雁的本事还不足以勘破这一阵法。她与顾乘谁都不是阵法大家,在面对这一水平显然在她二人之上的阵法时,破解之法唯有找到布阵之人。

但仅仅找出布阵之人,解决布阵之人,是最下乘的做法。

闻雁看不明白这阵法起了什么作用,自然而然也想不明白布阵之人为什么要布下它。

“不管怎么说,”闻雁喃喃道,“与邱容两家应该脱不了干系。”

闻雁目光移动,她已然找到容府所在。邱府与容府一南一北,是杨柳镇内最为气派的两座宅院。闻雁先是看清了容府的匾额,又发觉它的位置正好是白日裴秀才痴望的,确定搜寻无误后,闻雁才观察起容府内部。

主院有对夫妻分房而居,似乎是为了方便养病。其中一人已然睡下,但睡得并不踏实,额头冒出虚汗,由守夜的下人不断拭去;另一人则正扶着床沿剧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