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因为思虑过多脑子变得不太清醒的闻雁,就被师姐按着后颈亲了一下。
荒废的院落,石板上?的法器无声?运作,在?风吹过草叶的声?响都能被无限放大的地方,亲吻的声?音也能变得清晰可闻。
闻雁一只手推开顾乘,一只手狼狈地搓了搓发烫的脸颊。
她现在?才晓得顾乘当初只亲她额头是多么?克制,那?种不伸舌头的纯洁亲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但是真的没有其他人吗?
明朗的月色,为深青色的屋瓦铺上?一层白霜。
身着黑袍的修士无声?行走于明月清辉之上?,她戴着宽大的兜帽,帽檐下漏出几缕白发。月光为它?增添了几分光泽,但因苍老变白的头发,本?身是枯草一般的色泽。
曾为青丝,今已成雪。
有人匆匆忙忙将煎好的安神汤送入刚收拾出来的卧房,有人对着一支蜡烛皱眉翻阅账本?,有下人三三两两提着灯笼在?各院巡逻,有几人守在?荒院外头,等待里头有可能传出的吩咐。
修士踩着屋瓦,一一从这些?地方走过,她行动时无声?无息,仿佛她并非活人,而是一个从过去走出的鬼魂。
荒废的院落保持着过去的模样。
熟悉的场景勾起封存在?脑海深处,不忍回?想的记忆,修士时不时驻足。一阵稍大的风微微掀开她的兜帽,明月之下,显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苍老脸庞。
她离开这里时不到三十,但眼角已因人生几番起落生出细纹。
如今回?到这里,她已经难以从这张脸看出过去自己的影子。
闻敛这般想时,心中不禁生出物是人非的悲凉。
但她从不是会?让悲伤干扰自己太久的人。
痛苦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几十年不散去,但她面上?极少会?显露出来,总是用一张不显脆弱的面孔做好自己的事情。
闻敛此番来此,是来寻找闻雁。
她总是不受控制地去打?探这个孩子的消息,却又不敢将她的名字诉之于口。有琴绝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她试图做点?什么?,但也知道好友与学生之间的心结,唯有她们自己能够解开。
半个月前,有琴绝建议闻敛去见见闻雁。
就在?此处,就在?这她们藏于心底多年,却不敢涉足的思安镇。
闻敛又静思了数日,终于在?近二百年后,踏上?归乡之路。
闻敛已经从凡人的交谈中得知,闻雁此刻就在?这里,就在?荒废院落中央的一口枯井旁。
她与闻雁已经有多年不见了,偶尔相见,也是相对无言。当意识到闻雁就在?不远处时,闻敛竟一时踟蹰,仿若近乡情怯般不敢上?前。
不过她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
就在?闻敛思索着见到闻雁后该说点?什么?时,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一幕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进入她的视野。
顶着一张陌生面孔的人,抱着闻雁坐在?井边。
闻雁的衣服头发不知为何有些?凌乱,嘴唇比闻敛记忆中要红润太多。她以一种过分亲昵的姿势抱住那?陌生女?人的脖子,不过没有靠近,而是分开了一些?距离,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那?个女?人。
“法器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好呢,反正现在?没有别的事情做。”陌生女?人用一种仿佛诱骗无知少女?的语气说道,“再亲一下吧,这一次雁雁来主导。”
闻雁用不太信任的语气说道:“真的我来?那?我要分开的时候,你不能再按着我。”
陌生女?人点?头:“好,师姐说话算话。”
闻雁被成功哄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