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顾乘以退为进的陷阱。
顾乘问:“那师姐以后,是不是还可以这样亲雁雁?”
闻雁认真点头:“嗯!”
顾乘又问:“那之后,可不可以对雁雁做更亲昵的事?”
“嗯?”闻雁愣住,还有什么更亲昵的事?她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但看着顾乘好像能咽下一切委屈的?.?宽容神情,她又一次点头,“……嗯!”
顾乘心满意足地将闻雁整个抱进怀里。
她体型本?就比闻雁大了?一圈,闻雁又有些蜷着身?子,她莫名有种?好像要被顾乘包进身?体里的错觉。
抓着师姐的衣襟,闻雁犹犹豫豫地开口:“你找到了?这里,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一些过去。”
知道了?我从何而来,知道了?我是谁。
知道了?这副皮囊之下,是怎样的内里。
闻雁无意识间用手指抠着顾乘衣襟上的暗纹,她不声不响,但小?动?作已然体现了?她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在四十年?前,闻雁就已明白她对顾乘并非无意,四十年?光阴,这段与?顾乘分别的时光,她独自行走在西?洲大地上,看众生百相?,观日月星辰,在寻觅自我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对顾乘的心意。
只是人可以明晰自己的心,如何洞悉别人的心?
如果顾乘听到这个问题,她应该只会遗憾真心没法剖出来摆到闻雁面前,让她一眼便能看到,看到自己对她的心意,永远无须怀疑。
此时此刻,顾乘抱着闻雁,重复了?一遍曾经说?过的话:“无论真实的你是什么模样,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闻雁问她:“即便我是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上的人,即便我的一切都是掠夺他人而来?”
顾乘告诉她:“雁雁,不是你选择了?这一切,你没有任何过错。”
但闻雁执意要将她所认为最肮脏的一面摊开在顾乘眼前:“你说?你喜欢我,可我的皮肉我的骨血,没有一样本?属于我。你喜欢的闻雁,是千人万人血肉拼凑而成的闻雁。”
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扭曲的造物,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闻雁抬起头看着顾乘,她目光执拗,可顾乘满心都在她微微泛红,好像有什么晶莹东西?就要落下的眼角。
“知道了?光鲜皮囊下是一团烂肉,你还要喜欢我吗?”
残酷的言辞好似一把?利刃,可刀锋伤得?最深的人却是闻雁自己。
顾乘低下头,吻去闻雁眼角的泪珠。泪水苦涩,好似闻雁知事以来便存在的痛苦迷茫都融进了?这滴泪里。
“雁雁,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顾乘告诉她,“人不是为别人的目光而活,为别人的想法而活,为别人的心意而活。皮囊底下是杂糅的烂肉,还是坚毅的魂魄,或是其他坏的说?法好的说?法,你发自内心地认同哪一种?,并以此生活下去,那就是真正的你。”
闻雁没有想到能从顾乘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她迷茫的眼睛看着顾乘。
“我知道,那些不是你发自本?心的话。”顾乘轻声道,“你一直在寻找你自己,一个独立,完整,无关任何人的你自己。”
闻雁鼻尖发酸,她哑声道:“我明明在问你,你却在说?我。”
“我的话,没有什么复杂的答案。”顾乘笑了?一笑,“我认识的,我喜欢的,一直只有一个闻雁。我爱完整的你,包括你的过去,你的内里,你的选择。你的一切为我钟情,不会因任何事物动?摇。”
她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任何一个看到她眼睛的人都不会怀疑她的话。
可闻雁仍有迟疑,她并非不相?信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