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舍不?得,她们对视一眼,默契地转移阵地,飞身来到一旁竹林之?中?。

青竹密集,挡在二人中?间。

小竹林内竹子生长得格外繁茂,这片竹林还是薛易传给顾乘的。在还没有小楼,没有莲花的时候,这些竹子便长在这里。深埋在这片土地下的阵法?无时无刻不?滋养着它们,即便在数九寒冬,它们也?青翠如常。

隔着横在二人之?间的竹枝,二人一边移动,一边又对了数招。

剑风时常会震落沉甸甸压在竹叶上的雪,二人注意力已全然在对方身上,顾不?上沾雪的衣裳,也?没发现乌发被染作雪色。

有那?么一瞬间,闻雁甚至怀疑这场比试不会迎来尽头。

她与顾乘在各自修习的剑道上已臻化境,此刻又将修为压到同一境界,单纯以剑取胜,几乎分不?出?胜负。

二人修习剑法?不?同,但没有优劣之分。闻雁越不过无相,顾乘也?抓不?住照影玄钧。

风雪不?绝,青竹被二人折腾得摇曳不?休。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从?莲塘打到竹林,又从竹林打回了莲塘。

攻守已然不?知转换了几番,也?不?知究竟过?了多少招,她们都没有心力去计算这些。

分出?胜负,只?需其中?一人的一瞬懈怠,或是其中?一人在修行?上超出?的那?么一线。

只?需一线。

轻剑的剑锋在无相剑身上滑过?,声音并不?刺耳,仿若抹过?琴弦的轻响。

下一剑却迟迟未至,闻雁垂下眼帘,只?见无相的钝锋距离她的颈侧已然不?足一寸。

这是顾乘自?己停下的,若不?是顾乘立时收招,若不?是她们并非真正的敌人,这一剑足以割开咽喉。

剑招的变化有了微不?可察的凝滞。

闻雁的动作慢了一瞬。

既为剑修,修行?上的不?圆满,最终都会体现在剑上。

顾乘将无相剑收回,照影玄钧亦消失在闻雁手中?。

“我输了。”闻雁轻轻叹了一声。

小楼檐下的灯笼本该被冬风吹得摇晃,却被顾乘一个法?术定住,柔和的灯光一晃不?晃地将檐下二人笼罩其中?。

她们同往常许多次一样并排坐在楼外悬空的平台上,不?过?天气显然要比以往恶劣许多。若非二人皆为修士,能支起一个抵御风雪的屏障,光是不?断往小楼方向刮的雪就能叫她们没法?这样悠闲地待在外头。

闻雁在二人中?间支了一个小火炉,炉上热着没喝完的酒。

比剑时一无所觉,结束后才发现身上衣服落了太多雪,已然变得沉甸甸的。

闻雁回卧房换了一身衣服,这会儿还在用毛巾擦被雪打湿的头发。

她歪头看向顾乘,问道:“师姐不?换下衣裳吗?”

分明赢下了这场比试,顾乘却毫无高兴的意思。她沉默下来,在听到闻雁的话后,一个法?术便将衣服头发烘干了。

法?术明显要便捷太多,可闻雁依旧如凡人那?般,慢吞吞地要用毛巾擦干头发。

等她终于擦到半干,顾乘已然喝下两杯热酒。

闻雁也?为自?己倒了一杯,但是没有急着喝,只?用热乎乎的杯子暖着手。

“我心境有缺。”闻雁说?道,“所以我输了。”

她比之?顾乘,就差了心境上的这么一线,而这一线可以变作天差地别。

若她们没将修为限制在筑基期,而是以本身修为比试,闻雁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在顾乘手上走过?一招。

顾乘知道,闻雁要去将自?己心境残缺的最后一块补上。

她自?然希望闻雁能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