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榭里,十几岁的清秀少年对着挺着大肚子的美妇撒娇卖痴,旁边面相英武的中年男子,含笑立在一旁,说是为魏集接风洗尘的,可看上去魏集却仿佛才是那个外人。
魏集轻笑着,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一家人”表演。
他们摆出这么个阵仗,可不是真的只为了吃个饭的。魏母像是才看到魏集一样,嗔道:“你这孩子,许久不回家,连个音信也没有,现下回来了,也不说几句热乎话,是存心想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难受吗?”
她状似亲昵的说着,为魏集夹了菜。魏集任由菜落到碗里,半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只笑道:“母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成弟还小,正是需要呵护的年纪,如我这般的男儿,再做那娇儿态,委实不堪入目。”
魏集表情真诚,可在场谁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讽刺。
谢娇绷紧的唇角放松,浮出些笑意。魏成见状,脸微微扭曲,把筷子一甩就想发火,却被魏母拽住了。
他们这次是为了探魏集口风的,可不能上来就把人得罪死了。
魏母虽不喜欢魏集这个让她受尽罪又不听话的儿子,但为了笼络住他,她还是强装出慈爱模样,关切道:“娘知道你性子倔,喜欢逞强,只是你如今腿脚不便,我听吕管事说你在外头又屡屡遇险,叫为娘的如何放得下心来?为娘想着,你不如寻些靠谱的人,替你办事,也好过你自己操劳。”
“母亲说的是,集现在这样确实不适合再在外奔波。”
魏母的眼睛一亮,试探道:“那你的意思是?”
连魏成都压抑住怒气,眼含期待的看向了魏集。他与魏集是亲兄弟,断没有越过他找别人的道理。
魏武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点了点头,看着魏集的目光也和善了几分。
魏集微微一笑,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握住了谢娇的手,眉眼含情道:“我打算与身边这位谢小姐成亲,将所有的家业都交由谢小姐打理。”
“这一路上,我数次遇险,全都仰赖谢小姐,才得以脱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集便只能以魏家的家业为聘,以身相许了。”
魏集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荒唐!她一个女娃娃,如何能打理好这偌大的家业?!”魏武面沉如水,看向谢娇的目光不善。
“是啊,”魏母急切道:“集儿你若想报恩,咱家自然会将谢小姐奉为上宾,断不能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儿戏啊!”
“呵呵,集可是认真的。此次回来,便是为了将此事告知母亲和叔父。仪式将在十日后举行,请帖也着人发出去了,母亲和叔父也该尽早准备才是。”
魏集不管几人难看的表情,带着谢娇便离开了。
“你看他!这么大的事先前说都没说,这是在防着我们啊!”
魏成挥退下人,慌张的说道:“爹、娘!魏集他不仅没死,还要把家业全给一个外人,我们怎么办啊!”
“慌什么!”魏武斥责了一句,阴狠道:“还有十天,我倒要看看,没了新郎和新娘,这亲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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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魏集的房间,谢娇有些犹豫的问他:“是他们吗?”
谢娇通过观察几乎已经确定向魏集下手的就是他的这些家人了。
魏集点了点头。
谢娇无法理解:“为何?”
“左不过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而已。”
魏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垂眸看向地面,逐渐陷入了回忆。
起初不是这样的。魏集的父亲死时,他年岁尚小,尚不能服众,多的是想除掉他取而代之的人。那时的魏母抱着魏集四处奔逃,日子也朝不保夕,直到遇到魏武,他们娘俩的日子才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