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眼睛就盯着甄朱,先是头脸,再是腰臀,又掀她裤腿要看脚,一看就是媒婆。

她回来才这么些天,媒婆就已经来过几拨了,但介绍的男方,白姑大约都瞧不上眼,去了也就作数,还被白姑在背后讥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这个媒婆,白姑却异常热情,果然,媒婆一开口,就说对方是邻县开大当铺的,知道麻油店薛家女儿的事儿,也不嫌弃她是哑巴,只要能生养,就娶过来当小。

白姑和媒婆热情招呼着的时候,甄朱把油壶砸在了媒婆脚边,媒婆和白姑两人裤子都沾了一腿的油,跳脚个不停,媒婆气哄哄走了,白姑知道小姑子不肯从婚,晚上等薛庆涛从榨油坊回来,把事情跟他说了,原本是想让男人帮自己向小姑子施压,没想到他闷了片刻,冒出来一句“那人都过了半百,能当我爹。徐家给的钱,养我妹子足够了,不用你多操心”,把白姑气的不行,这几天看见甄朱就没好脸色。

甄朱装没听到,等白姑“啪”的掀开帘子扭进了后堂,继续低头记字,没片刻,听到对面又起了脚步声,这回来的人,却是斜对面布庄里那个名叫金生的伙计。

金生上过塾学,能写会算,站柜台,生的也眉清目秀,镇上不少有闺女的的人家常来打听他的事。从甄朱回麻油铺子的第一天起,金生就时不时往对面看,渐渐借故串个门,和甄朱也算熟了。这会儿进来,他手里拿了本书,有些不敢看她,眼睛盯着油腻腻的柜台,耳根子泛红,把书递给她,说道:“你那本千字文太旧了,上头还好些墨迹,字都看不清。这是我从前读过的,比你那本要好,你要是有不认识的,我也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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