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打仗,吃拿卡要,谁知道谁啊,难!所以老胡托我特意先跟您报一声,等运到了, 就算货有剩,怕也是要出一笔老血了。”
徐老太嗬嗬了两声,语气也听不出是褒是贬:“这老东西,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玩意儿?”顿了一下,“把东西给弄来,账面别给我亏的太难看就成。徐家的号子不能砸在我老太太手里,别的,我一要进棺材的,能管得了什么?”
里屋就鸦雀无声了。过了一会儿,二奶奶招娣的声音起了:“老太太,致海前些天托人,费了老大力气,给您弄来了两盒烟丝,说是什么马来国的货,我也说不来,反正是头等好货,用的是我屋里的钱,不走公账,孝敬给您。”
徐老太就笑呵呵了:“我还是中意老烟丝,不过,致海孝心,老太太就收了。老丁”她叫着老佣人老丁妈,“你跟帐房说一声,花了多少钱,下月给拨回去,从我帐里走。”
“这钱孙儿真不能要”徐致海的声音响了起来。
“磕,磕”两下,徐老太手里的旱烟管在老红木床沿上敲了两下,敲出一堆烟灰。
“到处都打仗,乱,你们手头也紧巴,我老太太不能要你们花钱,孝心我领了。”
对着二房的人,或许因为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徐老太的态度总是要好上不少,和颜悦色,和刚才与大爷说话的语气判若两人。
徐致海仿佛还要推辞,嘴巴张了张,被二奶奶暗暗扯了扯,于是改为笑脸,向徐老太道谢。
接下来又一阵乱哄哄,是各屋的奶妈领着小孩叫太奶奶,说些吃喝的拉杂话,过了一会儿,白太太边上的丫头翠兰出来,叫了甄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