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山用毛巾接了温水,拧干,小心地在她背上没有受伤的地方,一点点擦拭。

王雪娇向他大大抱怨了一番想洗澡而没洗成的悲惨遭遇:“商量越狱商量这么久,商量的老鼠都出来??上班了,她们还不走……”

明明当时的情况那么凶险,一旦让洪春艳发现她偷听到了所有的事情,她就有可能没命,现在她却在嘀咕着没能洗成澡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明明那么凶险,你只在意没有洗成澡?”张英山看着她嘀嘀咕咕的嘴唇,心里还在为王雪娇被发现后,可能会被灭口而后怕不已,而当事人,却在懊恼洗发水和肥皂没拿回来,留在洗衣工坊的水池边了。

王雪娇眨眨眼睛:“凶险什么的,成功了就不算凶险。我那洗发水是监狱小卖部里最好的牌子!下午刚换的,一次都没用过……企图洗澡也没洗成。

失败的事情才值得反思,成功了我还想它干嘛……你看初中历史,一百多年的近代史比前面几千年的都厚,要背的一大堆,连条约都不放过,从第一个《尼布楚条约》,到最后一个《满洲里界约》,都有考点,丢的东西全都得记着……”

说着说着,她渐渐有些困了,声音越来越低,眼皮也沉沉地垂了下去。

张英山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睡。

趴了没一会儿,王雪娇就觉得胸口闷闷地难受,想翻身躺平,翻到一半,就被什么东西勾着脖子和腰,翻不过去了。

侧着就侧着,凑合着睡会儿。

王雪娇半梦半醒的扭来扭去,只感觉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条状抱枕,遂伸胳膊搭腿,将抱枕搂在怀里,脸在抱枕上蹭蹭,光滑柔软微凉,比真皮沙发还舒服。

张英山的胸口被王雪娇又拍又摸,弄得他心跳加速,脑中无限绮念,最后却听见她喃喃低语:“买两个,便宜点……”

张英山:“……”

是被当成馒头了吗?

海上的天空一点点亮起来。

王雪娇如果前一天睡得太晚,反而会醒得很早。

她睁开眼睛,看见张英山的脸,他的手小心地搭着自己的脖子和腰,不让她翻身压到伤口,自己则非常没有睡相地将他整个人都缠住了。

“不再睡会儿?”张英山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一起去吗?”王雪娇从床上爬起来。

“你去吧。”张英山高度紧张地连续奔波了两天,找人、传消息、分析局势,身体和大脑都在高速运转,现在终于可以松懈,困意一阵阵袭来,他只想睡觉,哪里都不想去。

阿兰想得相当周到,衣柜里放着几套风格不同的衣服,有上流社会名媛风的包臀连衣裙,有运动休闲款的T恤和牛仔裤,还有海滨度假款的鲜艳撞色挂脖抹胸大摆裙。

王雪娇拿了一条海滨度假风的大摆裙套上,主要图它宽松,还能把背露出来??,让海风吹吹,说不定会好的快一点。

走出客房的长长走廊,楼梯间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船员,他微笑向王雪娇点头问好,并带她到位于四楼的餐厅。

餐厅在船头,视野极佳,所有的窗户都是大落地窗,窗外碧蓝的海水平静,朝阳洒下的光辉落在海面上,如跳动着的火花。

最顶头的位置,是一个半岛型的大圆桌,桌上摆着切成块的水果、酸奶、煎好的培根、烘到微黄的吐司,四种果酱,以及奶油、奶酪。

一个戴着大厨帽的男人垂手立在一旁的长条炉子边,炉子上有煎蛋锅、煮面锅、蒸锅。

“阿雪~怎么起这么早~”阿兰微笑着向她招手。

“雪姨~抱抱~”珍珍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张开双臂,向王雪娇扑去,一把抱住她的两条腿,抬起头,冲她“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