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喘均了气,才又重新来一次,她挨个采访即将成为新郎的军人:

“请问你现在心情如何?”

“紧张吗?”

“在兵站举办婚礼是你们的传统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你觉得幸福吗?”

……

当新娘乘坐的军用大卡车从远处驶来的时候,高原兵站的全体战士都沸腾了,欢快地敲锣打鼓。

新郎有一兵站的战友给他做伴郎,新娘却是独自前来,她看着那群新郎的亲友团,眼神里有些羡慕。

王雪娇过去问她:“你有朋友过来当伴娘吗?”

新娘摇摇头:“我们家很远,走了八天才到,我的朋友都请不出来??这么长时间的假。”

“八天!”

“嗯……我要先坐大巴到市里坐火车,然后去省会坐飞机到西宁,本来想从西宁坐火车到格尔木,结果买不到票,只能一路坐汽车过来,车还坏在半路上了,再等着换车……”

“我可以给你当伴娘,要不要?”王雪娇笑道。

新娘一喜:“真的啊?”

忽然,她又问了一句:“你当过几次伴娘啦?”

“两次,怎么了?这还有次数限制?”

新娘说:“不是限制,是我家那边有个说法,如果当了三次伴娘,自己就结不了婚了,我不想害你。”

“没事,我家没这说法,你家那边的民俗管不了我。”王雪娇看着她的嘴唇都干裂了,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甘油:“嘴上涂点。”

“嗯。”新娘点点头,她担忧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被风吹得发紫,干燥的空气让皮肤上的皮屑像一层霜似的挂在脸上,嘴唇上有好几道血口子,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婚礼是人生重要时刻,谁不想展现的是自己最美好的状态。

新娘抚着自己的脸,紧绷着嘴角。

王雪娇看出她的心思:“我们有化妆师,能妙手回春,要不要试试?”

“真的?”新娘十分惊喜。

“绝对的!”王雪娇把张英山拉进来,让他帮新娘化妆。

妆才上了一半,新娘就露出难受的表情,她大口呼吸,王雪娇赶紧出去叫人把制氧机拿过来,结果,跑得太急,自己也呼吸困难,然后眼前一黑……

张英山正在给新娘上眼影,眼睛余光看见王雪娇倚在门口半天不动。

他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

张英山奇怪地望向王雪娇,只见她侧靠着房间门,歪着脑袋顶在门框上。

路过的一个小战士也奇怪地看着她,停下脚步,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什么都没有,只有大风呼啸的荒芜戈壁。

小战士心里困惑,这有什么好看的。

婚礼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没有在意,又匆匆走了。

张英山又画了两笔,发现王雪娇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心中隐隐感觉不妙,赶紧放下笔,对新娘说了声:“等我一下。”

“你在干什么?”张英山转到王雪娇的面前,发现她两眼发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张英山还以为她在跟自己开玩笑,问了一句:“眼睛不干吗?”

王雪娇还是不动。

“你怎么了!”张英山这才感到不对,伸手按在王雪娇的胳膊上,忽然,王雪娇整个人软软地向他倒下来,刚才睁着的眼睛也闭上了。

张英山吓得魂飞魄散,一手抱住王雪娇的背,一手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来,向医务室跑去。

正在跟新郎打趣的军医大惊,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