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专程到我们办公室来看啊?直接去他门口守着多好。”方梅笑道。
毕星扬了扬手里的表格:“哎,你可别乱说啊,我就是听到他那车的引擎声响有点不正常,过来看看,我是拿表格的。”
说完,他似乎有些生气,转头就走了。
“切……”方梅撇撇嘴,引擎不正常,那也是汽修班的事,难道你一个机长,还打算一会儿趴到他的车子下面去给人修车?
方梅从桌上拿起钥匙串,揣口袋里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想起刚才毕星手里拿的表格,好像是申请分房的。
他就一个孤家寡人,现在的房子已经是超出他职级的了,还嫌小,上次申请六十平方的,已经被打回去了,怎么还坚持不懈呢,反正填了也白填,肯定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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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拥军饭店。
毕星与王雪娇坐在最靠里那桌,王雪娇一张一张检视着照片上的内容:“你动作可真快啊。”
“你要的档案,我已经给你了。我要的数据呢?”毕星看着王雪娇。
王雪娇笑笑:“别着急,恽诚把这数据当宝贝似的藏着,我得稍微找找。对了,你应该在这里有不少人手吧,今天晚上,帮忙把我们住的宾馆断个电,怎么样?”
“你知道得真不少。”毕星的话里有话,神色不愉。
没有一个间谍希望被别人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下线,除了安全因素之外,还有经济原因。
往前数,二战时,有一个英国特工编了二十八个人的情报小组,骗纳粹的工资。
二十一世纪,有一家公司的HR编了二十二个员工,八年都没有被人发现,骗走了公司一千六百多万的工资。
毕星没那么大胆,敢纯虚构,他只是把所有跟他获取情报沾一点点边的人算成了他的下线,包括但不仅限于老板娘忆楠、基地门卫、食堂打菜大妈、基地门口摆地摊的,连方梅也算进去了。
还有几个打交道比较多的重磅线人,那是真跟他有过交易往来。
比如服装店老板,这人是个两劳释放人员,在内地根本找不着工作,做生意又挤不过人家,这才到了格尔木,如今他的店能摆在好市口,还经常有基地的人去光顾,自然是有毕星的功劳。
他知道没有毕星就没有他,毕星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他不知道的是,毕星给他申报了一个重点线人,线人费每月两千美元,毕星每次找他办事,会给他五百人民币,要是不办事,就不给钱。
以现在美元对人民币一比五的汇率,毕星狠狠的赚了一笔人头费。
像这样的重点人员,毕星手里还有几个,甚至还有某部的一个文宣干部,能够提供更多的未公开事件。
王雪娇看出他的戒备,笑着摆摆手:“我无意打探你的事情,不过林知的尸体是别人认的,这人你肯定特别信任,我想,请他帮忙断个电应该不难吧。”
“几点?”毕星问道。
“晚上八点半。”
王雪娇的梦想很简单:
中午山水拍到毕星偷人事档案,下午毕星被控制,晚上恽诚传输数据,恽诚被抓捕。
两人一起落网,王雪娇下班回家。
然而,命运的安排总是出人意料。
到了晚上毕星还活蹦乱跳不说,连“山水”同志都没有再发来消息。
王·秦始皇·雪娇,在地宫……旅馆房间里待不住了,她决定出去转转。
从古至今,再到许多年之后,山民和牧民经常会接到临时通知:寻找失踪人口。
有些家属再也见不到失踪人口。
有些散落在地上的失踪人口无人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