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娇看着那几个用石块垒成的房子,怎么看怎么不结实,她的脑中闪过了《三只小猪》的故事:房子被一吹,飞走了。

等下车,有人打开门,王雪娇了然,原来不是三只小猪,而是半坡文化。

这种建筑名叫“地窝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从平地向下斜挖出一个大坑,头顶上是用粗粗细细的树枝加上草土混合物搭起来的屋顶,中间留了一个天窗用来通风。

负责接待的勤务十分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条件不好,你们从大城市里来的,肯定不习惯吧?”

“习惯习惯,真挺舒服的。”王雪娇一进门,就飞快站在他们的空心火墙边,留恋不肯去。

格尔木市内海拔两千八,市区现在最低气温零下十度,纳赤台海拔三千五米,海拔每高一百米,气温就要下降0.6度。

所以一下车,王雪娇就感觉到温度骤降,再加上一阵一阵的大风,她感觉棉毛衫、两件毛衣、大厚棉袄,加在一起像纸糊的,整个人被风刀给吹穿了。

能有取暖的地方,还要什么自行车!

勤务介绍:“这里是后来建的,刚开始,这里只有帐篷,还有几个锅,根本挡不住风,吃饭的时候半碗饭半碗沙,现在这个条件也不好,不过比一开始强多了。”

这边的海拔还不算高,离格尔木市区挺近,医疗方面缺的东西不多。

王雪娇关心的是兵站都吃什么,能熟吗,好吃吗。

恽诚关心的是经过兵站的士兵,冻伤占比、高原反应占比、以及严重程度,是否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

是否有人会想家,是否会受不了艰苦条件想离开,一般怎么处理?

做为援助医疗器械的热心人士,听起来他问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涉及到生理治疗和心理治疗,合情合理。

不过兵站的人是用比较标准的官方话术回答他,在这套标准话术里,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恽诚没有继续追问,拍了一下室内和外景,采访了几个人,在纳赤台兵站的拍摄就算结束了。

回到格尔木,王雪娇跟恽诚说自己想出去逛逛,不跟大家一起吃了,便和张英山一起出去找韩帆,他还在跟那家店里。

王雪娇和张英山到的时候,看见韩帆正坐在店里跟老板海阔天空的胡扯,说他的从军生涯,现在韩帆的身份从工程兵,又变成了在南边某个边防哨所的人。

“我那会儿半夜站岗,实在太困,睡着了不说,一头栽在地上都没醒,还栽得四仰八叉,我们中队长以为我被越南蛙人给杀了,吹紧急哨,整个营区都被惊动了……然后……还能怎么样,也就两百个俯卧撑,五公里武装越野,还有半只脚站在台阶上站军姿。”

韩帆喝了一口青稞酒,脸上带着笑,似乎陷入了无限美好的回忆。

“我朋友来了。”韩帆看见王雪娇和张英山,激动地伸手招呼:“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班长~黄帮来!”

“啊?你们认识?”王雪娇有些意外。

韩帆笑着摇头:“不是,刚认识我们部队里面管老兵都叫班长。”

黄帮来连连摆手:“可不敢违反《内务条令》。”

“这有什么,现在不会有人罚我抄一百遍了。”

王雪娇好奇:“电视剧里好像也是叫班长哎~那应该怎么叫?”

韩帆解释:“应该称职务,或者姓加职务,或者职务加同志。”王雪娇顿悟:“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是吧。”

“嗯,要是不知道职务,就称军衔加同志,或者直接叫同志。”

王雪娇忽然一笑:“知道的这么熟,你到底抄过几遍《内务条令》啊?”

“不多,加在一起也就一千多遍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