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这又不是为了我自己借的!他怎么不去跟夏厅说!九出十三归!”王雪娇恼怒。

“这就是夏厅跟他说的,借款是夏厅特批的,她说了,她轻易不签字,一签就得落网至少十五人以上。”

王雪娇:“那怎么又变成二十个了?!”

康正清字正腔圆:“你把我们曾局当什么人了!卖磨刀石的从他门口过,他都要拦着人,把家里的菜刀荡两下,夏厅给他下了十五个指标,他不得扣下来几个,留着下次顶一顶打击指标吗?”

“曾局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吗?”

康正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还是你们家张英山调查出来??的。”

王雪娇有心再叨叨几句,无奈大哥大的电池不给力,它又死了。

挂了电话,钱刚凑过来:“曾局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吗?”

康正清严肃地看着他:“你觉得王雪娇会去当着曾局的面问他么?”

“那不能。”浪荡如钱刚都干不出这么二逼的事。

康正清:“我们本月的打击指标还欠五个,你补?”

“补不上哇,我又不能拉一拨人聚赌。”钱刚发愁,只有抓毒贩才能钓鱼,他出面当头家,不仅立不了功,还会被曾局活活打死。

康正清:“你对我的做法,有什么异议?”

钱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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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白唇鹿已经被邢川送到县里做解剖,如豁牙刘所说,致命的子弹是从嘴里打进去的,子弹还留在体内,非常完整,能检测出膛线痕迹,与一位牺牲的巡山队员身上取出的子弹膛线一模一样。

单纯的盗猎,有期徒刑十年。

杀人,就要偿命了。

羊胡子加豁牙刘,两边的人马已经超过三十个,王雪娇完全不担心会完成曾局的“高·利·贷”。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三十个人聚在一起呢?

他们平时一向王不见王,见面了不是武力弱的退一步,就是直接动手。

王雪娇不觉得自己的面子大到可以让两拨人和平相处。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不信他们有这么坚定的信念。

足够大的利益……王雪娇双眼空茫,就她那穷困潦倒,九出十三归才借到(还没到账)的两万块,在这些动不动就搞十几万交易的人面前,算足够大的利益吗?

可能连武长春都看不上吧……要不是武长庆嘲笑他有生理缺陷,四十万的亏损,他都打算咬牙认下来。

少归少,也不能没有哇。

两万块办二十万的事不是完全不可能,零元购,那是真不行。

王雪娇托着腮望着窗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九出十三归?是怎么归出她欠了二十个人这个选项的?

算了,曾局么,他能把账算出什么样来,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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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最后一趟从西宁到小镇来的长途车到站。

别人都站了起来,往车下走,一个年轻人半天没动,直到最后一个人已经站在门口,他才站起来,从座位下拎着被他踩了一路的旅行包。

他容貌普通,身材高挑健硕,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旅游鞋,向司机问清盐业公司招待所在哪里,便径直往前走。

司机告诉他:“看到卖羊肉的店拐弯就是。”

他看到了一个卖烤羊肉串的小摊,想了想,拐了。

一拐拐到如迷宫般的制革工坊片区。

走了半天也没走出来??。

他兜啊,绕啊,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随机挑一户人家敲门,想打听怎么去盐业公司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