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山想起刚才谢正义慌张的样子,笑道:“你吓唬我的时候,比刚才吓唬谢正义要严重多了。”
王雪娇对张英山说干裂开口的时候,说他的血腥味儿会把狼引来,半夜钻到他的房间,把他叼走。
“我那不是吓唬你,只是满足一下骗小孩的愿望罢了,你不觉得我说得特别夸张嘛?哪个成年人会相信。对谢正义,那才是真正的恐吓。”
“那么大的灰,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被诱发哮喘。”王雪娇顺手拿起一瓶治疗哮喘的喷雾,一起拿去结账。
第二天一早,剧组出发前往拍摄地,那里距离西宁市区三百多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远,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导演去看片场的搭建情况,其他人在旅馆里收拾屋子。
旅馆是当初盐矿里的招待所,在此地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顶奢。
但是对于几位来自大城市的演员来说,简直简陋得让人心酸。
窗户的密封性不好,外面刮沙尘暴,至少有一半会吹进屋来。
现在沙尘暴停了,但悬浮在空气中的沙尘也没放过他们。
在他们入住之前几小时才铺的床、放的被子、拖的地,现在已经蒙上了一层黄色尘埃。
轻轻拍一下、打一下,灰尘就会像被唤醒的妖精,在阳光下骤然腾起,钻进鼻腔,开始作乱。
不知是从哪个房间开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喷嚏声。
接下来就是干燥的考验,大西北那只有10%的湿度,对于常年生活在湿度80%地区的谢正义来说,简直是要了亲的命,鼻腔内部干得像要裂开。
他出门想找服务员要点温水洗洗鼻子,打了一声招呼:“唔该!”
服务员转头看着他,他刚一张嘴“我……”,就感到一股温热的暖流从鼻腔里冲了出来??,他随手一摸,一手鲜红,把服务员也吓了一跳。
……
流鼻血的不止他一个,王雪娇把甘油分给大家一点,让大家凑合着用用。
助理记下大家要补货的清单,打电话让西宁的人赶紧买了送来。
“谢谢你啊,不然现在我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刚才我终于体会到你说的铁钉钉在鼻子里是什么感觉。”
本来卫健还说让大家去看看片场,走位,找找感觉。
结果不仅是皮脂层薄的女演员,就连皮糙肉厚的男人都觉得被风吹得受不了,嘴唇已经干到必须涂东西,不然一笑就疼。
女三号说得更有画面感:“我觉得我就好像是被美杜莎看了一眼,然后有人对着我的脸砸了一锤子,我的脸一片一片的裂开,掉在地上。”
这种感觉,王雪娇第一次去新疆的时候也有过,她深刻理解,没有护肤油的脸就像一盘沙,走两步就散了。
不愿意跟干燥空气短兵相接的其他演职人员都蹲在旅馆里面,王雪娇和张英山则把头裹得像要去打劫似的,出门逛去了。
整个小镇除了灰大一点之外,各种建筑都很新,新的就像所有刚刚开盘的小区那样。
这里有一大块盐湖,主要产业都是围着盐展开,不像几个石油小镇,在八十年代末由于石油资源枯竭,前几年就已经开始了大型搬迁工作,像冷湖油田小镇之类的,主要人口已经搬光了。
盐湖的资源则相当丰富,一直到四十年之后,盐湖还在源源不断的出产与盐相关的资源。
王雪娇和张英山把小镇逛了个遍,发现这里的民房很多,各种小作坊林立。
有提纯卖盐的门市部,也有帮人熟皮子的手工小店。
王雪娇饶有兴味地在一家稍大一点的手工小店门口看了半天,看他们是怎么处理牛皮的。
一块带着牛毛和没剔干净肉的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