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王雪娇的专属化妆室,以前化妆室里空荡荡,现在堆了半屋子的东西:瓶子、罐子、坛子,几个大瓷缸里还有插得满满的字画卷轴。
魏正明坐在梳妆台边,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抓着笔,痛苦万分地写着什么。
在沙发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脸上盖着报纸,听见有人进门,他一轱辘爬起来,神色紧张,看见是王雪娇,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都在这了?”王雪娇问道。
地老鼠点点头:“照你说的,全都拿了。”
上次威廉姆教授来的时候,王雪娇闲着也是闲着,以“其他的也看看,说不定有别的客户喜欢”为由,把张平给假货们留的所有记号都问了一遍。
地老鼠打洞稍稍遇到了一点困难,不过他在打洞方面的钻研精神和灵性真是没得挑。
就在昨天晚上,他克服了技术难题,成功进入地下室,把除了三件今天要交易的古董之外的真货都从洞里拖出去,放在暂时不会有人进来的化妆室。
魏正明留在这里接收消息,确认各个时间点,避免地老鼠在地下室里有人的时候,把地面挖穿,跟地下室里的人大眼瞪小眼。
等文物全部搬进来之后,再做清点,然后统计、列清单,还要把地老鼠的事情写成报告,将前因后果交待清楚。
程明风将卷轴一个一个的打开,又合上,过尽千帆皆不是,他眼里的光又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直到最后一个,他几乎不敢伸出手,如果这个也不是……他的手悬在那里,许久没动。
王雪娇耐性极低,她“啪”伸出手,很快啊,从缸里把卷轴抽出来??,再“呼啦”一下展开。
只见微微泛黄的画面上,有一株树冠如翠盖的虬曲老松,松下有一鹤,提足立于石桌旁,好像在看石桌上未完的那局残棋。
“喏,这不就是了嘛!刚你在干嘛啊?怎么忽然就入定了?”王雪娇摇摇头。
见她这快如疾风,势如闪电的动作,连魏正明都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也得给人家留点心理建设的余地啊。”
“啊?要建设吗?能找着最好,找不着,不就得赶紧回去问张平,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王雪娇觉得王美珍遇上包大民,那才是需要留心理建设的余地,所以她会提前去说。
程明风这不就一幅画的事么?要建设啥心理??
王雪娇一向对于这种事情都是速战速决,大学的时候,有同学不敢看四六级成绩和期末考试成绩,每每从早上拖到中午,从中午拖到晚上,然后输完账号密码,点进查分网站,还要闭着眼睛,跟诸天神佛菩萨念叨半天,才敢看一眼。
照王雪娇的想法就是:“早点看完,早点快乐,该重考的就报班,挂科了,该去教授求情就去求情,该准备重修就重修,何必白白提心吊胆一整天。”
魏正明沉默片刻,对王雪娇伸出大拇指:“难怪曾局这么欣赏你,太有效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