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妈都是厨师,职业病重得很,哪怕简单煮个面,也要讲究汤色清亮、摆盘好?看。
这种?牺牲卖相又?味道家常的做法,是她从褚知白那里学的。
钟觉浅盯着白气氤氲的锅,陷入回忆。
钟家与?褚家住对门,是挨得最近的邻居,大人们又?性情相投,因此两家往来频繁,关系非常亲密。
两家的小孩,她和褚知白,自然也就成了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们俩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念同一所学校,小初时还是同班,偶尔甚至能当上同桌。
钟觉浅的父母忙着经营饭店,没空管她,就把她拜托给了褚知白的妈妈帮忙带。
上高?中以前,她每天都跟褚知白一起上下学,放学后直接在他家吃饭、写作业,等到晚上才会回家。
钟觉浅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见褚知白下厨,是在初中时的某个周末。
那时他们十几岁,该学的安全常识都学过,平时又?表现得正经乖巧,大人们也就放心他们俩单独在家。
十月中旬,即将入冬,屋里还没开始供暖,阴冷的潮气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钟觉浅写完作业,和褚知白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两人同盖一张厚毛毯,肩挨着肩。
她很怕冷,包裹在身上的毯子?被少年掖得很严实,一双手?则被他拢在掌心,用比她更高?的体温去暖。
“还是很凉。”褚知白捧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呼了口热气,“我?去给你灌个暖水袋。”
电视上正播着美食节目,屏幕里的人们在捞刚出锅的饺子?吃,又?白又?大的饺子?裹满香醋和辣子?,瞧着美得很。
“不用。”钟觉浅看馋了,拽住正在起身的少年的衣角,“我?饿了,去搞点吃的来。”
语气骄矜得像是在指使自家的男仆。
褚知白抿唇轻笑,揉揉她的脑袋说了声好?,起身走向冰箱,打算把母亲早上做好?、特?意留的菜热上。
钟觉浅用毯子?把自己裹成毛巾卷,跟在少年身后碎碎念,“能不能不吃炒菜啊,天太冷了,想吃点汤汤水水的暖暖身子?。”
她小时候挺任性的,在少年面前,更是有一种?被他宠出来的娇气霸道。
她说不想吃炒菜,那就代表着,哪怕这些菜都热好?了端到她眼前,她也不会动一口。
褚知白也不恼,一边翻看冰箱,一边和她商量,“家里存货不多,我?们煮挂面吃可以吗?”
钟觉浅点头,站在料理台边看他煮面。
褚知白点火热锅,从橱柜里拿出个密封的小罐子?打开,挖出两勺雪白的猪油放进锅里,又?熟练地?煎蛋、倒开水、下挂面。
因为是做给她吃,他还把母亲提前腌制好?、准备晚上炒菜用的肉丝也放了进去。
金黄的煎蛋、雪白的面条、粉红的肉丝在奶白色的汤汁里翻滚,蒸腾出诱人的香气。
钟觉浅吸吸鼻子?,“你还会煮面呢?”
褚知白用筷子?搅开锅里的面,“嗯,我?还会做饭,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菜色都能做。”
他瞥了一眼她冻得微红的鼻尖,轻声继续道,“因为喜欢的人不会,我?特?意学的,想以后天天下厨做给她吃。”
钟觉浅有点不高?兴。
第一,她是会做饭的。
父母对她的教育理念是,有些事她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做,但是得会,所以她既会做家务也会下厨。
可能因为父母都是厨师,基因遗传,她很有做饭的天赋,随随便便做什么都很好?吃。
只不过她在褚知白面前是懒虫转世,从未展现过这些技能罢了。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