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照看得怔住,他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少女,不?敢靠近一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似乎是有所感应,又好像只?是单纯地听到了开?门声,少女转过头来看向他。

她的脸自?然是极美的,只?是表情平静到了冷漠的程度,那双漆黑的眸子映照着他的身影,却又好像从未看见过他。

于是四目相对,周星照便意识到,她是他的劫数,是他的求而不?得,是他这辈子都越不?过游不?出的山与海。

周星照眼眶发酸,他极力控制住情绪,默默朝床头走去,想要将?装着各种食物的托盘放到小桌上,却听见钟觉浅叫他,嗓音听不?出喜怒,“过来。”

于是他便像被驯化得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家犬,听话地走向她,连手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

钟觉浅抱着胳膊,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托盘,“周星照,你这是做什么?”

周星照以为?,她是在问他为什么亲自做这些事,为?什么要与佣人抢活儿干。

他抿抿唇,像是听不?出她的讽刺,乖乖如实答道:“浅浅,我很?贪心,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你,所以有关你的任何事,我都要亲力亲为。”

在?少女的沉默中,他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

这个笑明明没有任何瑕疵,却仿佛出自?于非人类生物,因为?恐怖谷效应的存在?,令人感到不?适与惊悚。

“你昏迷了好久,应该饿了吧?”周星照说着把手里的托盘递到她眼前,“回到床边,让我喂你吃些东西,好不?好?”

是极亲昵的语气,明明是商量,听上去却甜腻得仿佛诱哄。

回应他的,是托盘打翻在?地的咣当声,各种碗盘四分五裂的碎裂声。

精致的点心因为?重力的作?用挤压变形,黏在?地面上,像彩色的泥巴,粥与汤混合在?一起,被风吹

春鈤

得四处流淌。

“周星照,我问你在?做什么?”钟觉浅强压着火气,却是压不?住,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我好心去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你反过来囚禁我,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周星照不?说话,眼圈却慢慢红了。

钟觉浅讨厌死了他这幅样子,平时不?可一世的少年在?她面前变得这么低眉顺眼,倒显得像是她在?欺负他,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她冷冷道,“你真把我当成没有背景的平民少女了,以为?弄个什么孤岛高塔,就能关得住我?”

钟觉浅说着抬起脚,踢了一下周星照的膝盖。她脚上的银链也随之摇晃,哗啦作?响,闪着细碎的光芒。

“赶紧把我脚上的破链子弄掉,别逼我对你说更多难听的话。”

周星照垂眸,视线划过少女洁白的小腿,落在?她精致的脚踝上,恍惚间想起当初在?玻璃花园里时,他也曾短暂地将?这处柔软握在?掌中。

那时他以为?她喜欢他,以为?这是她破天荒的主动,又惊又喜,仿佛身上绑了个大大的彩气球,带着他飘飘悠悠飞到了云端。

可早在?很?久之前,少女就用冷漠的态度,决绝的话语,将?这个气球戳爆了。

他从云端坠落到坚硬的地面,摔了个粉身碎骨,如此剧痛之下,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我知道的。”他轻声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东西关不?住你。”

周星照单膝跪下,任由地上的液体浸湿了他膝盖上的布料,他捧起少女的脚放到膝头,为?她解开?镣铐。

等到双脚都恢复自?由,钟觉浅看都没看地上的少年一眼,连一句“好自?为?之”都懒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