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选择和谢昀臣到这里来，来到他的家、他的房间，是一个很不理智的决定。

那种莫名涌动的情愫，在用力绞缠着，仿佛脑电波同频，灵魂一瞬间相触发出的共鸣。

“我知道。”她口干，嗓音也很紧涩。

秦桑说得很小声，“我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甚至还很小气，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斤斤计较，又很矛盾，如果……”

“如果这一步不是你主动朝我走来，如此坚固又笃定，我不会答应你。”

这些年她每往前走一步，都会忍不住偶尔想起，如果她站得更高一点，站在更显眼的位置，也许有一天，他的眼里也会有她的身影，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为她驻足片刻。

所以她花了十年的时间，漫长的一年代表她跨前的一步，直到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她驻足不前，因为她走得太久，那一步之遥，对她来说，不是近在咫尺，而是跨不过去的横沟。

她弯起唇角笑，“其实我很开心，你跟我说你喜欢我。”

她隐隐察觉到他的动心，可又不敢确定，也不想去赌，直到他主动挽留。

他的表白不算高明，甚至说不上特别，更谈不上浪漫。

但……

她仍心动不已。

因为，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她仍会为他倾心。

就像高一那年，她只是在台下遥遥看了他一眼，就已经彻底沦陷。

她好像也能释怀了，所以那些过去，也没有什么所谓禁忌。

她松懈下来，坦白，“你可能不知道，我等你这句喜欢等了多久。”

她总以为，这世界没有所谓巧合，如果真有命运安排，也应该轮不着她来得偿所愿。

“其实”她哽了一下，眼睫微微垂着，唇角仍然弯着，眼里却有几分难过，“我原本是打算放弃的。”

她的生活不止他，还有很多人，小言、妈妈、雯姐甚至是晓晓，她不能放任自己，在一段无望的感情里，耗损太久，她不想让其他人为她担心，更不想成为“异类”。

“我喜欢你，却不能让你成为仅存的唯一，我不确定未来会如何，但我知道那时的自己，已经决定放弃。”

“我亲口许愿，想要忘记你。”

“你说多巧，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好像看见了你。”

那时她仍未意识到那其实是一种预告，注定她的心愿不会实现，他出现在预料之外的情节，忽然撞进她的眼里，在那个平凡的夜里，他来得猝不及防，又如此迅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举手投降，甘愿投敌。

“我知道。”

谢昀臣眸光深邃，语气却莫名干涩。

“你知道？”

秦桑微怔，有点混乱。

他知道什么？知道她暗恋了他那么多年，知道她原来从重逢开始就心怀不轨吗？

“桑桑，我很庆幸在你彻底放下我之前，我还有机会挽回。”

谢昀臣看着她迷惘的眼睛，顿了下，嗓音格外涩哑，“而不是稀里糊涂，就此失去你。”

47《暗恋窥见天光》

“是沈部吗？”

秦桑试探着对方的反应, 除了沈易这个知情人以外，她想不出谢昀臣是从何得知她的心思。

“沈易？”

谢昀臣的反应也不似作假，似乎微微顿了下, 也只有一瞬的不明。

原来不是。

秦桑抿了抿唇, 心下惶惶。

她以为是沈易，透露了她的心思，毕竟沈易和他的关系亲密, 也许在交谈之中有所露白也很正常。

谢昀臣很快想通关窍, 他自嘲地淡淡笑了声，“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