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我大老粗一个,我闺女以后可是要上清北的,去去去,赶紧干活去,别耽误我跟闺女讲电话。”
秦桑秉着呼吸,握着手机的手汗津津的,从后脊梁骨迸发出一股凉意。
所以当秦大海避开其他人问她:“宝贝,你给爸爸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在一中生活得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秦桑被问得鼻尖酸涩,眼里噙着泪水隐忍不发,她想到秦大海每天在工地上忙活,有次还从工地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在家了躺了两个多月,她家在宁江是算有钱的,可那都是秦大海靠着双手辛苦挣来的,她咬着唇,将那股怯懦的退意压回心间,闷闷出声:“我没事,在一中生活得也很好,这里的同学和老师都很友善,对我也很好,我只是……想你和妈妈了。”
独自一人漂泊在外,没有任何安全感。
宁江地方小,爸妈为了方便她上学又刻意买了离学校近的房子,所以她上小学也好,还是初中也罢,从来没有在学校住宿过,而是在家里住。
妈妈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叫她起床,送她出门也会拥抱她,每天都会亲亲她说:“是谁家的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啊?”
秦大海会准时送她去上学,然后再去工地上班,每天等她放学,然后来学校接她,周而复始,风雨无阻。
宁江的人也比较随和,左邻右舍都认识,每天进进出出都会打招呼,宁江的同学也比较热情,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放假还能约着一起玩。
不像景城,每个人都很忙,忙着生计,忙着赚钱;也不像一中,老师很严厉,同学之间也很冷漠。
她撒谎了,来到一中这么久,她没有朋友,无论是在宿舍还是在班上,没有同学跟她说过话。
甚至在宿舍,她还听到两位室友在背地里谈论她,“听说她是宁江来的吧,好像还是宁江的中考状元,什么状元啊,看起来成绩也不怎么样啊,上回我还听见陈老师在办公室说她数学考得很烂,排名估计不高,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踢出实验班。”
另一个女同学很好奇:“宁江是哪儿啊?有这个地方吗?”
“不知道,估计是什么小地方吧”对方有点嫌弃地说,“反正是什么穷乡僻壤来的,倒霉死了,跟她分在一个宿舍,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怪癖或者脏病,我听说那种小地方出来的人,又穷又横,我们可得小心点,别招惹她。”
她们不知道她在宿舍,回来换了身衣服就走了,她在厕所里待着,听到关门声响才出来。
她不脏也没有怪病,宁江很好,宁江的山很壮阔,水很清澈,宁江的人也很淳朴热情。
她想回宁江,她想回家。
“同学”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放学了不回宿舍,你在这儿待着干嘛?”
秦桑抬头,对方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哟,哭啦?哭什么啊,有什么想不开的,跟哥说说?”
她闷着声,努力平复心情,“我……”只是刚开口,就忍不住哽咽,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鼻尖闷闷的,酸涩难忍,“只…只是想家了。”
“想家?”男生不理解,“我还当多大点事儿,月底不就能回去了,有什么好哭的?真搞不懂你们女生,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我不是景城人。”她的家在两百公里开外,一中学生竞争压力大,内卷严重,周六日实验班自觉补习上课,所以平均下来每周都无休,只有两天月假,景城本地离得近的可以回家,但她从景城回到宁江要坐两三个小时的车,她不想秦大海来回奔波劳碌,但是景城回去的班车又只有两趟,上午9点一趟,下午2点一趟。
她周六早上回去,只能住一晚,最迟周日下午就得赶回来。
如果不是节假日,放假时间长,她根本没法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