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合公主笑着解释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前几日你家三郎办的那场赏花会可是有不少好玩的事,我听不少人说起呢,他们男孩子玩的痛快,写的诗也好极了。”

“听闻园中群花争艳,你家三郎却只爱自己养的那盆玉簪花,还只为它写!”

“不知是那个顽皮小子回来学了一嘴,大家便闹着叫他玉簪公子呢。”

贺母忍住笑意,她脸上抑制不住的自豪,“那里呢,他惯来是个爱花爱草的,侍弄花草分外精心,可他手艺不比人家,只能是精心呵护自己那盆,不准人诋毁。”

熙合公主惊呼一声,“天老爷!这还有公平可言吗?他养花比不得旁人,诗才却厉害,愣是用自己的诗把人家的花压下去。”

她又嗔怪的看了贺母一眼,“幸好你家三郎养花不好,要是样样都叫他拔得头筹,京城的其他公子哥恐怕气的要去跳河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的前仰后翻。

两个寡妇的名声都极好,熙合公主好在她驸马死了之后她没嫁人,但她本人并无所出,所以被人认为是贞洁之妇。

贺母的名声如今更好,因为她养出了一个才华冠京城的儿子。

一来一去,贺家与公主府就这么联络上了。

这就是件很神奇的事,假如一个寡妇到处走动,人家会对她指指点点,但是当两个寡妇结伴,她们就那里都可以去了。

却说贺云昭这边,信通过大晋官府的驿站寄出去后,她就来不及去管了。

她仅仅是埋头念书,却不知穆砚身为边疆的小将目前还不被允许写信,只能是被动的接信。

两月后,一封信才慢悠悠的到了边城,到这里的每一封信都会被仔细查看。

将士们几乎是没有隐私可言的,守卫边城多年的老油条子才知道叮嘱家里人不要在信里说太私密的话。

细黑的沙土中冒出一个人影,穆砚趴在地上紧紧的盯着地面上一队蛮人经过,漆黑的眸子如狼一般冷酷血腥。

他来这里才知道,和平的生活只是京城人的特权,在边城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大大小小的死亡流血。

他来的第一天就在长官王副将的命令下,杀死了一个蛮人。

边城的将军们有自己的一套训练新人的方法,他们通常会带着新人维护集市秩序超过三月,因为此处是蛮族和晋人通商的地方。

待新兵们充分的意识到蛮人这个概念后,才会逐渐接触戍边任务。

但王副将本就十分厌恶这些新人,都知道他们是来镀金的公子哥,如何还能有好脸色。

于是第一日就安排他们去杀敌。

没经过心理准备,直接就去杀人,当天夜里公子哥们哭了一整晚。

唯独穆砚一个人忍耐着恶心,他睁着眼睛到天亮。

回城汇报了最新蛮族部落的动向后,穆砚才回到营地里。

只见大将军苏阳拿着一张纸站在他营帐的门口,他肃穆上前,道:“大将军!”

苏阳转过头瞧这个小子,新来的公子哥穆砚,他听王副将说起过。

穆砚如今大变模样,小麦色的肌肤,粗野的眉毛和坚定的眼神,嘴唇上被风沙吹的干涸流血,他的手掌从白皙修长变得厚重粗糙,活脱脱一个边疆将士的模样。

苏阳若有所思看着这小子,“你在京城有好兄弟?”

穆砚一愣,迟疑的点点头。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犹豫什么!”苏阳厉呵一声。

穆砚立即挺直腰杆,“禀大将军!有!”

苏阳把信纸递给他,“给你,你好兄弟给你写的。”

穆砚利落的接过,展开一看,他眼睛一热,果然是小昭。

他拿着信纸